驰,盔甲淋了雨变得无比沉重,挥剑更显艰难。可他所到之地仍所向披靡,一把长剑染尽鲜血,却都不是他的血。
凝珑紧紧贴着车背,仿佛可以想象到冠怀生当战时将军的那般英勇模样。
她心里有些动容,此刻希望他能常胜。
冠怀生对苏辉怀恨,一想到有无数幼女都遭苏辉摧残,他眼里的阴狠果决就不曾消失。
“追杀余孽,不留一人!”冠怀生喊道。
旁的小喽啰交给治山等人追杀,冠怀生始终盯紧苏辉,他的目标只有这一个。
风云变化,雷轰电闪,不过交战一个时辰,巫教派便大势已去。
作为教首,凝理始终躲在大后方,指挥手下几个将领布阵拦敌。但或许是他心知此战必败,或许是对面太过凶猛,他精心布下的阵一个又一个地被击破,几个亲信也都被砍掉了脑袋。
凝理带着剩下的亲信直奔逃亡密道。
密道埋在山里的一处树荫隐蔽地,拨开多重荆棘后,一个黑漆漆的洞穴跃了出来。
按原计划,要等苏辉布好替死鬼再骑马奔来,他们才能从密道里离开。
苏辉凿了这条长而深的密道,只有他才知道密道走势。
可凝理没有等。
暴雨把这天地搅得黑白颠倒,天与云与山都是灰蒙蒙的,披了一层萧肃的死气。
他把獠牙面具狠狠摁在脸上,而后开口吩咐道:“不等他,把密道封住,封成死穴。”
他的声音被面具后的变声机关传得诡异又癫狂。亲信这时方知,原来凝理早已抛弃苏辉这道棋子,他们不敢违抗,进了密道点了炸药,把洞前的山体炸落。
“砰——”
只听一声巨响传开,黑雾迅速蔓延,又被暴雨降解成一片片黑沫子,随着雨水到处飘。
与此同时,“凝理”与其他几位“亲信”的尸体被炸飞,亘在了治山等人面前。
治山肃声说:“收拾残局。”
那头苏辉被冠怀生死咬不放,俩人骑马一路向北跑,直到遇一断崖,苏辉才急忙勒马。
勒紧缰绳时,那声巨响正好传到他耳里。苏辉抬眼,朝密道所在的方向看定,心里一慌。再转眸看向志在必得的冠怀生,此刻他才反应过来。
“他|奶奶的,被这狗孙骗了!”
马蹄被剑气啸得直往后躲,崖边石子不断滚落,再往后退几步,连人带马都会摔得尸骨无存。
苏辉恶狠狠道:“狗|日的,你们俩合伙骗我是吧!”
冠怀生拉弓搭箭,与此同时,大批将士堆在他身后,千百根抹剧毒的箭矢一齐抵向苏辉。
苏辉焦急地嚷嚷,做最后的挣扎。
“你敢杀我吗?你体内的毒都是老子种的,老子死了,你也别想独活!”
闻言,将士们大声嘲笑。
治山挑衅道:“别惦记你那毒了!早几百年就解完了!”
苏辉:“不……这不可能……都是最毒的苗毒,你怎么可能……”
冠怀生扯了扯嘴角,递去一个嘲讽的笑:“制毒运毒的李小乙,是陛下的御前侍卫。”
原来敌人来自内部!
苏辉眼里顿失光芒,想他一世威名,如今竟折在了黄毛小儿手里,死得何其冤屈。
山里又传来几阵轰隆声,这次不再是炸药所致,而是山体即将滑坡的前兆。
事不宜迟。
冠怀生把弓箭拉满,“不是合伙骗,是各自怀有心计,心照不宣地骗了你。”
“嗖——”
一箭发,万箭发。
马眼被戳瞎,马腿一软,带着苏辉直落悬崖。
“砰——”
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崖底提前铺满刚刺,苏辉瞪大双眼,被刺成了个刺猬。
他被万根刺扎得不得动弹,但冠怀生心里扎的一根刺终于拔了下来。
凝理不会走远,还有一出戏要演。
冠怀生迅速交代治山几句,随后众位将士与云秀都默契撤离。
南边的山要滑坡了,冠怀生策马狂奔,寻到凝珑的身影后,只来得及大喊一句:“跑!”
下一瞬,天像塌了个窟窿,地像顶出个岩障,暴雨混着山里的泉水倒灌,山体轰隆崩塌,无数石块顺坡滚落。
“轰——”
“轰——”
这阵仗差点把密道给砸塌,凝理忽然“嘘”了一声,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须臾,当即吩咐道:“就地驻扎,暂留几日。”
副教首开口阻拦说不行,“再不走,就坐不上去闵州的船了!雨季发洪,商船不行,到时我们要怎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凝理:“船会有的。”
他补充道:“等,等几日,等我抓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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