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珑气冲冲地看他:“你偷看我的卦牌!”
“我可没有。”冠怀生摊摊手,“我猜的。本来不确定,随口一说,现在看你这反应,我就知道猜对了。”
凝珑耷着她明媚的眼,“无聊,幼稚。”
说着便走出院,冠怀生见状,赶紧抬脚跟了上去。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到第一进院,买了两柱香拜了拜,随后便走出道观,准备下山回家。
哪想刚走出观,天就披了一层灰色。天际压得低,乌云滚滚,天气也一瞬间闷热不少。
看来暴雨将至。
雨季将来,凝珑怕山体滑坡提前降临,便催着冠怀生赶紧走。
冠怀生试探问:“那我还背着你走?”
凝珑其实想自己提着裙摆走下山,可她自己走肯定比被冠怀生背着走慢。这雨水不知何时噼里啪啦地落,若走得慢了被困在山里,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当然要背。”
利落爬上他的背,俩人下山的速度比上山要快了一倍还多。
冠怀生脚底像抹了一层油,快得凝珑心口突突跳。台阶布满青苔,稍微脚滑,俩人就会丧命在这深山老林里。
“你慢些……”凝珑盯着看不见太阳的灰天,“时间应该够用。”
冠怀生邪笑一声,“你怕什么?放心吧,我保证你不会被摔下去。再说,就算真摔了,我也会护着你,保证你从头到脚都毫发无损。”
凝珑气恼地拍了拍他的背,“你说这话作甚?咒自己啊?”又“呸”几声,连连说晦气。
她一扑腾,那胸前肉就往他的背上蹭了蹭。她的细肉碰着他的筋骨,尽管隔了两层衣裳,可那柔软的触感还是令冠怀生眼神一暗。
他反手拍了拍她的臀,不轻不重的,是调\戏般的警告。
“趴稳,不许乱动。”冠怀生无意间滑动了下喉结,而凝珑恰好把他环紧,指腹划过他的脖颈,感受到了他的忍耐。
她把声音放小,轻轻地怨了句:“不动就不动嘛。”
往常只在床榻里,他被激得发狠时,才会掐紧她的腰,紧紧地伏着她,说趴稳。
要趴稳,是要因他起承转合的力道太狠。不许乱动,是因到最后,她会承受不来,蹬腿伸手,往前面跑。当然结果总会是被他拽来。
凝珑脸颊一红,冠怀生却毫无察觉。
他继续像头犁地的老黄牛一样,尽职尽责地背着她走路。天阴了,山野也似披了件薄纱罩子,树影婆娑,绿意比上山时更暗了些。
或许也是因到了黄昏,日落西山,山里倏地没了光亮,顿时显得很阴森。
氛围越是压抑,山里便越是异常寂静。
刚下了百个台阶,就已静得只剩下俩人的呼吸声。
这时天雷一轰,“轰隆——”
一道紫红的雷电飞快划过天际。
凝珑心里一紧,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倾盆大雨便哗哗落下。
眨眼间,她与冠怀生的衣裳就湿了大半。
凝珑从他背上跳了下来,眼睫沾着雨水,艰难地看他。
他的身影被雨水刮得格外清晰,绿野被暴雨淋得褪了色,再好看的美景到如今都抵不过他的半分生机。
凝珑伸手挡着眼前,冠怀生则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能避雨的地方。
这一看,果真大失所望。四周只有数不清的树,树栽在斜坡上,因地势倾斜,所有雨水顺着坡往山下倒灌,再继续下山会很危险。
电闪雷鸣,不能往树下躲。眼下只剩一个对付方法,他拉紧凝珑,生怕二人会被暴雨刮散。
“跟紧我,先到道观里住一夜避避雨。”
凝珑点了点头。眼下没有其他对付方法,只能再重新折去了。
暴雨如瀑,他们的身影浸泡在雨瀑里,愈加单薄萧条。凝珑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像幼鸟一样偎在冠怀生身旁。
山顶积攒的水聚成巨流,顺着台阶往下灌,所以他们是逆流而上,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走了大半晌,回头一看,原来不过走了二十道台阶。
这时候不爱运动的坏处就显露出来了。
凝珑的手渐渐从他的指节里窜了出去,然而在刚窜出的那一刻,冠怀生又重新握紧了她的手。
他决定不能再手拉手地往山上走了,这样不稳妥。
冠怀生停下脚,侧身回望凝珑。
她被雨水打得懵懵的,半眯着眼,朝他歪了歪头,用她的一脸疑惑告诉他:怎么不走了?
真是奇怪啊,她这么娇气,平常手被划出一条极浅的口子都要皱起眉头叫痛,再把受痛积攒的怨气撒到他身上。
如今她鬓发稍乱,衣裳全湿,裙摆啪嗒啪嗒地往下落着水珠,若是在平时,这时定会觉得她自己丢了面,又要埋怨他做事不利索了。
可现在,她很信任他,把她的命系在他手里。
半句抱怨都无。
“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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