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月末,云秀抱来件薄氅披在凝珑肩头,“园里下人这几日都在议着朝堂事呢。”
凝珑持把养花书,正想着深秋初冬交际之时,什么花种好养活。
“朝堂发生了什么变故?”
云秀:“难道姑娘没听到动静?”
再一想凝珑不知情倒也正常。
未婚贵女有她们的交际圈,贵妇也有独属于贵妇间的交际圈。这些日子凝珑游荡间各花宴茶会间,扮演着一个端方大方的世子妃。
为此常常忙得沾枕就睡,对园里的这些八卦自然无心去听。
云秀道:“听说陛下有意给凝老爷升官呢。陛下没明说,但这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朝官耳里。先前站队凝老爷的朝官见他失势,立马离得八百里远。如今见陛下有意重用他,那些朝官怎么不急?所以都抗议升老爷的官,把他贪污受贿的事重新拿出来说,闹得沸沸扬扬。”
凝珑翻了一页书。
朝官反对,程家因姻亲关系骑虎难下。陛下面子挂不住,急需安定朝官心绪。
这番乱象得益者会是谁?自然是巫教派。
凝珑不在意,“陛下决定的事,无论朝官反对还是支持,他都会做下去。拭目以待吧,看看谁在狗急跳墙做煽风点火之事。”
立冬一过,这件事情终于迎来结果。
李昇外放凝检去苏州做知州。往常外放基本算是贬官,但凝检要去赴任的地方是苏州,那里何等繁华热闹。何况他还是一地知州,掌握着大小诸多管辖权力。
不过反对声倒不算响,旁的争议雷声大雨点小,这事就这么定了。
凝检把发染黑,再出门终于能挺直腰杆,不再畏惧舆论。
凝家一夜之间仿佛又成了从前的簪缨世家,一时上门提礼拜访的人数不胜数。
“你要前去拜访吗?”
冠怀生在她的脖侧落下细细密密的吻,这些亲吻如同窗外飘起的轻薄初雪,轻飘飘的,落下没有一点痕迹。
冬日温存,身心都是暖洋洋的。凝珑把头仰得更高,“不去。人家这时可没空见我。落魄时,我是大救星,全家没我不行。现在我可排不上号,顶多算一盆泼出去的水。”
冠怀生听她这话酸溜溜的,就知她尚心存芥蒂。
“当真不去?明日下晌他们家可就要乘船搬去苏州了,往后说不定就不再回这平京城。”
凝珑心里一慌。
她气恼地捶了捶冠怀生的胸膛,“去。可不是我想去,是你一直撺掇着要我去。”
冠怀生箭在弦上,连忙哄道:“好好,是我迫不及待要去见他们。”
凝珑这才给他个好脸色看,“快进来,被窝好不容易暖热乎了,这样掀着腿肚冷。”
“那我先给大姑娘暖一暖她尊贵的腿肚。”
说罢一头扎进被褥里,从她的脚底处爬来,慢慢向上走。先把她伺候舒服了,自己才有机会好好享受。
凝珑解下床幔,早已习惯他说出的各种天花乱坠的称呼。
大姑娘、好媳妇、乖般般、主人……
他就是那么没脸没皮,为了自个儿能爽一爽,什么好话歹话都愿意说。
这会儿弄了一次,他劲头未消,倒了一盏酒,拽来个束缚带,递在她手里。
他眼里亮晶晶的,摆好姿势:“玩不玩?”
凝珑裹紧被褥,盯着手里的皮质束缚带。这带子是戴在脖子上的,又窄又紧,往常要造出个几近窒息的氛围时,凝珑就会选这个。
但前几次把握不了临界的度,差点真勒死人。凝珑心里有了阴影,犹豫道:“还玩?你不要命啊。”
冠怀生:“你怕什么?”
他跪伏过去,把头搁在她腿上。
“你是不是越来越在乎我了?”他调侃道,“最初玩的不比这野多了?那时也没见你顾忌,那么多次下来,你都是老师傅了,还怕呀?”
“去去,谁越来越在乎你了。”凝珑把膝前的脑袋掰走,心里不禁想,她是不是太纵着冠怀生胡来了。
他才是玩起来命都不顾的疯子。
凝珑想好好跟他聊一聊,“明天再说,先盖着被褥跟我说会儿话。”
冠怀生回:“那我得先去冲个冷水澡。”
凝珑无语地瞥他一眼:“大冬天洗冷水澡,也不怕生病。”
“大姑娘你心疼啊?”
“不要脸的,谁心疼你?你生病不得我拿钱去抓药,我这是勤俭节约,不想在你身上浪费钱。”
“那我也不能戳个直杆子跟你说话,成何体统。”
凝珑没辙,勾了勾手:“过来,我有办法给你摁下去。”
她给手心手背都抹了层护手膏,把冠怀生捏得浑身舒坦。
动作间,她忽地有些迷惘。
“你说,我们俩这样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是不是很另类?”
冠怀生亲了亲她的耳垂:“有没什么关系,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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