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倒是不会,不过我怕他们会影响你的心情,所以就想着来看看你。”
凝珑有云秀伺候,自然不需程瑗专程来探望。何况嫂嫂和小姑子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客套几句话,凝珑就把程瑗催赶走了。
过会儿凝珑嫌簪珥太重,唤云秀来给她沐浴盥洗。
云秀犹豫道:“世子还没过来,按礼得新郎挑开盖头,新娘才能自行盥洗。”
凝珑嘟起嘴:“今日的婚仪只是走个形式,实际上,前月解蛊时,我已经尝了夫妻洞房花烛的滋味。再说,世子还说让我用平常心对待他呢。我现在就是又累又乏,就想早点睡,怎的,难道还要看他的脸色?”
云秀自然说不是。既然知道世子不会怨,那她这做婢子的也就放了心。
仔细盥洗后,凝珑已是乏得上下眼皮打架。
她吹了旁的灯烛,只让龙凤烛亮着,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再次起了感觉,已不知是多久之后。耳垂被一道热气包着,腰身被一道手臂搂着,衣裳也半褪至腰,锁骨下面凉凉的。
凝珑缩了缩身:“别弄了,今日没兴致。”
程延并不当回事:“刚才你裙摆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凝珑:“身是身,心是心,不能混为一谈。你若是跟身谈情说爱,那何必独把我娶回家?”
程延继续拱着她:“分明是你说要在新婚夜比一比杆子。现在我把这杆子拿来了,你不用怎么行?”
凝珑却还是困得睁不开眼:“世子爷若不累,那就请移步浴屋冲个冷水澡。”
说罢就继续睡了,等感觉再来,又见程延搂着她鬼鬼祟祟。
凝珑飞快瞥了眼窗,见夜还深着。
新婚夜还没过去。
没办法,谁让她是个守信的人呢。既然说要高高兴兴地把婚结了,那每一道工序都不能懈怠。
她翻过身,把衣带解开,依旧阖着眼:“来吧。”
程延立即变成啃骨头的狗,势要向她证明自己。
因她平躺着,所以他只能去尽心尽力地伺候她,把她伺候得连油都忘了用。
子时更漏一响,烛过半,月光残,程延蓦地一个激灵,完满收场。
凝珑朦朦胧胧地想,要赏他脸的一日终于过去了。
她又把身子翻了过去,捞去被褥盖住身。
程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冷淡地说了句:“滚。”
他扭头望着角落的更漏,百思不得其解。
半刻后他终于明白,看向睡熟的凝珑:“你这是数着时间跟我……”
不至于吧,难道他当真这么差,差到让她丧失兴致,到点就睡?
程延又受了打击。新婚夜,他不但没有增加男人的自信,反倒陷入无底线的自我怀疑中。
弥补
◎她怎么还不来找他!◎
凝珑再睁眼醒来时, 身侧已经是冷冷清清。她掀开衣襟往里瞄一眼,两瓣白肉上没留下一点痕迹。想到昨晚程延那般箭在弦上的隐忍模样,凝珑便觉得畅快。
有些人是看见别人过得幸福,自己就开心。有些人, 譬如凝珑, 是看见别人越憋屈越难受, 自己心里反而越是好受。
她就喜欢看程延吃瘪,他求死不能, 求她给她痛快时,她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因想着昨夜那桩朦胧事,盥洗时, 她不自觉地笑得甜腻。
云秀给她梳着发:“姑娘方才没睡醒时, 宫里又派来一位传话的嬷嬷。新娘成婚三日后回门, 即回娘家见爹娘兄弟。嬷嬷传皇后的意思, 说既然姑娘自禁中出嫁,那禁中往后就是姑娘的娘家了。三日后姑娘回禁中回门便好, 届时陛下和皇后会来接见姑娘。”
凝珑淡然回道:“寻常人回娘家就回了,不需什么理由。若把禁中当娘家,往后若有事想见面,还得走流程请示一趟。话传来传去, 但凡中间哪道过程出了差错,那话意可就变了。”
云秀一脸谨慎:“姑娘的意思是……”
凝珑挑了根素玉簪, “禁中各类高手如云, 是个吃人不吐骨的深渊,能少去就少去。就算要做像回门这种必须做的事, 也得谨慎再谨慎。”
她叹口气, “婚是结了, 可我总感觉外面还不算太平。我们无权无势的,最怕站错队。这时借着世子的风头扶摇直上,改日倘若世子倒台,我作为世子妃,那项上人头也不保。”
云秀心里突突跳:“好端端的,姑娘提这做什么?”
凝珑叹了口气,“还不都是程瑗昨夜来提了一嘴。你可还记得中秋那日我上街闲逛,当时走迷路了,在巷子里撞见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人在杀人。想来那人就是巫教派教首,他这魔头竟离我这么近。”
云秀说既然这样,那最近就少出去吧。
这提议可算是间接造福了程延。
因他在婚宴上坦荡大方地告诉宾客们,他,世子程延,因不满自己的原生脸,故而前去整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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