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待过的那排下人屋也有。”
程瑗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兴高采烈地畅想未来。
“她喜欢冠怀生,也喜欢程延。既然冠怀生与程延是同一人,那她的喜欢不就加倍了吗?”
程延心里本有些底,但听程瑗这么一说,那一点底气立刻烟消云散。
往常,就是事情再棘手,他也能得心应手地处理好。可情爱方面的事,他走出的每一步都没有底气。
程瑗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可程延的心却早已飘到了诏狱里。
临近无歇院,他却把脚步一拐,直接走出宁园。
待他登上马车,车夫问:“世子是要去哪儿?”
程延:“诏狱。”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晚9点。
狱卒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伪装。◎
马车辘辘, 程延坐在车厢内,摸出了一瓶易容膏。
往鼻梁处搽一些,往下颌处搽一些,搽完便会显示出冠怀生那张脸。
剂量不同, 搽出来的样貌也不同。当初他首次易容, 误打误撞地摸索出了冠怀生的脸。
他完全没料到凝珑会如此喜爱那张脸, 也没想到他会因凝珑的喜爱而对易容膏依赖成性。
倘若那日不曾中春蛊,他就不会与凝珑春风一度, 也不会开始注意凝家,注意她。
程延这次搽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换了身狱卒衣裳, 进了诏狱。
最先看见他的是凝府下人。见有个脸生的狱卒进来, 众人还以为得救了, 毕竟他们不知金库那桩事。
但程延没看他们一眼, 直接走到凝检所在的那间牢房前。
程延拱了拱手,“凝老爷, 我奉陛下之命,前来送些床褥。”
凝检抬眼打量他,“我早已不是什么老爷了。”
再一看,果然见他推来一个装满枕头褥子的车。
凝检走过去, “陛下之命?难道陛下是想见我了吗?”
说着就高喊起“冤枉”,连着喊了几声, 不料却把对面正歇息的凝珑给喊醒过来。
凝珑睡眼惺忪, 放眼望去,差点把狱卒认成程延。
那声“世子”憋在喉管里, 差点就喊了出来。
而这时程延恰好转过身, 朝岑氏几位行礼。
“陛下近来一直在查凝老爷牵涉的案子。案子一日未查清, 凝家就一日不会有性命危险。”程延解下钥管串环上的几把钥管,分别交给身后的几个狱卒,让他们把牢房打开。
接着那褥子便一床床地送进各间牢房。
分给凝珑所在的那间牢房的是两床厚实被褥与两个棉絮软枕。
岑氏犹豫道:“狱卒小哥,我们这间牢房少了点东西吧。”
程延走到牢房里面,环视一圈,竭力克制眼神,尽量不往凝珑身上瞟。
他指了指岑氏与凝玥俩人枕过的草枕,又指了指俩人盖过的破被子。
“这不是有吗?”
程延看着抱团的母女俩,“你们不是已经有枕头和被褥了吗?怎的这么自私,连另外的都想占有?”
凝玥不屑地“哼”了声,“那是临时枕来将就的。如今有了更好的,自然要更换。这东西不都是陛下让你送来的嘛,你充其量只是个跑腿的,把东西送来就行,至于怎么分配,还轮不到你管。”
只听这一番话,程延就知道平时凝珑会受多大的委屈。
他终于把眼眸转到凝珑身上。
她置身事外,站得笔直,抬头望着那扇充盈着温暖阳光的高窗。
她明明是最受不得任何委屈的人,如今却淡定得像不曾来过诏狱。
程延亮出一块缀着“程”字的金令牌,“陛下确实没说怎么分配,但程世子说了。如今程世子可是嗣王世子,他的话有多少分量,想必诸位都知道。”
听见“世子”二字,凝珑终于肯正眼看他。
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生气,没有爱恨嗔痴,仿佛是死了一般。
“世子?”凝珑恍若隔世,“是程延吗?”
这简单的问句仿佛暗藏着两种意思。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伪装,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程延吗?”
又或许只是在问,那姓程的世子,是不是原先她认识的那位。
程延颔首说是,“世子挂念小娘子,也挂念着凝家。不过没有陛下的口谕,外面的人进不了诏狱。所以他只能把令牌给我,若遇到任何阻力,只管把这令牌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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