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得到了许多爱,按说不该是缺爱的人。可那些爱大多是冲着门楣与皮相而来,真正喜欢她古怪脾性,能接受她那不耻癖好的,又有多少?
她是最缺爱的人,缺的是真心的爱。
这么多年,待她真心的男人只有一个——冠怀生。
骄矜恶毒是她的伪装,为防自己受伤,她总用难听的话刺伤别人,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轻易把真心送出去。可她分明是那样柔软敏感的人……
到地下车,又是程瑗前来接她。
“今明两日秦先生家里有事,就放了我的假。不用读书,正好我来陪你。”
凝理不扮秦适来宁园是意料之内的事。毕竟这两日是他生辰,倘若频繁走动,定会让人起疑。
程瑗看她心不在焉,以为她是想程延了,忙拉着她往堂里走。
“兄长很想你。他在堂里坐了大半天,把书翻来覆去地看,以为这样便能遮挡住想念。其实他在想什么,我一下就能猜出。”
程瑗遥遥一指,“喏,他就在那里。你们俩好好聊吧,我就不多打扰了。”
凝珑抬眼看去,却罕见地被程延惊艳到了。
银杏叶在风中飘舞,偶尔有一片黄叶穿过半开的窗棂,落到他肩处。他轻轻拂去,起身想把窗合紧,却正好望见了站在银杏树下的凝珑。
程延簪着玉冠,一身绣金长袍,长身而立,那挡不住的贵胄气息扑面而来。
他面无表情时,脸冷得能拒人千里之外。可他望见凝珑后,却勾起个浅淡的微笑,那份贵气又从天上降落,成了触手可及的。
程延眼里的凝珑同样令他惊艳。
说不清她那身杏黄衫与银杏叶谁更扎眼。
俩人眼里都只倒映着彼此,可心情却是跌到了谷底。
这一夜,春蛊未发,然而他们的动作却比从前度过的每一夜都要热烈。
仿佛是两条蛇,死命缠着对方,缠出个你死我活才好。
不能松开,因为只要一松开,莫大的恐慌与绝望就会涌进心里。
缠到彼此筋疲力竭,已然过了子时。
“廿六了。”程延嗅着凝珑的发丝,喃喃道。
俩人已经沐浴过,此刻躺在榻上,盖着被衾侃聊。
凝珑误以为程延这话另有深意,翻过身,重新钻进程延的怀里。
俩人未着衣衫,今下紧紧相贴,那火又烧了起来。
“还要来。”
凝珑轻声说。
程延正有此意,可还是想再问问:“你明明是子蛊,怎么蛊发比我的母蛊还要快呢?是不是难受了?”
凝珑摇摇头,“我就是想早点完事。”
她像个八爪鱼,手脚都缠在程延身上。又像个求他爱的孩子,声音囔囔着,疲累又渴求。
程延自然不会拒绝。
他拿出一盒膏,一瓶油,让凝珑选一个。
“这是为你好,我不想伤你。”
凝珑飞快地瞥了眼,把脑袋埋在软枕里,含糊不清地说:“油。”
油是别样的水,膏却不同,总能让她想起令人起疑的易容膏。
……
折腾半晌,歇息时,外面已经有了即将天明的迹象。
程延从背后搂着凝珑,“睡吧。宁园很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凝珑却睡不着。
程延见她像有心事,把声音放到最轻,“在想什么?”
从前他可不会这样安慰人,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遇见凝珑后,他改变了多少。
凝珑没有立刻回话。闷着声想了很久,最终转过身,又扑到了程延怀里。
枕着他的胸膛,让他抱得紧一些。
“我怀疑冠怀生是其他人。”
程延心跳一滞,故作镇定问:“你怀疑他是谁?”
凝珑又默了声,快睡着时才回了句:“我希望,他,不要是他。”
屋里自此静了下去,只留有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程延难得把自己放空。等送走凝珑,他才勉强回了神。
凝珑前脚刚走,后脚荣王就来了园。
荣王一脸焦急,“我查到朝中第三派了!”
他窜进无歇院,先“咕嘟咕嘟”喝了几盏茶。待渴意退去,方开口说道:“你记不记得上次见面,我跟你说,近来京里兴起一股巫教,给百姓洗脑,让他们信奉教首?”
程延肃重颔首,“以教首为头的巫教派,难道是第三派?”
荣王狠狠点头,“正是!你听我说,我又查到,巫教内部把教首称作‘巫师秦’。我又查到,那‘巫师秦’,正是秦适!初听很耳熟,再一想,这不正是你先前跟我说过的教书先生嘛!”
程延的脸拉了下来。
“是我短见了。只想程瑗找的人不会出错,却忽略了那教首胆子有多大。”
说罢,当即叫来程瑗,简单地把这事跟她说了说。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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