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坐上马车,心仍扑通扑通跳。
偶尔她会觉得自己心眼坏,竟把对冠怀生的渴望,全然移到程延身上。
仅仅是这样想着,她的耳根就红成了石榴。
作者有话说:
要赶榜,所以明天后天都是多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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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
◎这个卑贱的哑巴像有股魔力。◎
车夫驾车稳当,车轱辘撵得不紧不忙,颇显从容。凝珑掩面打了个哈欠,只觉去宁园的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原先与京中贵女约着登山打马球,日行百里都不觉得累。现在每每从宁园回府,双脚打颤,人也时常觉得乏累。
她想以最好的姿态面见程延,可眼皮困得打架,就轻轻靠着车框睡了几觉。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在一处。
“凝小娘子,请下车。”
凝珑倦意未退,玉白的指节挑开车帘,不料倏地被谁紧紧拽住,往回缩也缩不回来。
那人的掌心略有薄茧,指节修长,然而凝珑仅挣扎两下,接着就不再动弹。
心里有了底,再抬眼细看,那登徒子果然不是世子程延。
倒是位身姿紧实,英姿飒爽的小娘子。
小娘子肤色比寻常女子黑些,不过却是勤于习武的健康黑。浓眉大眼,倾身打量凝珑。
忽地一笑,搓了搓凝珑纤细的手,朗声道:“是凝珑小娘子吧。兄长外出办事,今下还没回来。来者是贵客嘛,我来替兄长尽尽地主之谊。”
原来这位便是凝玥常提到的好友程瑗。
凝珑被程瑗牵着下车,往四周望了望,这时火红的晚霞缀满天,亭榭花草都披上了一层红艳艳的外罩。眼眸一转,落在比她高半头的程瑗身上,程瑗立即朝她灿烂一笑。
程瑗与程延虽是兄妹,可样貌全不相似,不过兄妹俩眉宇间都藏着股英气,一瞧就是常年耍大刀的人。
程瑗走在前,热情地介绍宁园的布局 。这里是回廊亭,那里是水亭榭。那品茁壮的乌桕树生长了数百年,这盆海棠花从波斯移植过来……
东讲一句,西讲一句,想把宁园的所有细节,全都一五一十地讲给跟在身后的凝珑。
说了许多,口干舌燥,再侧身一看,凝珑整个人像是熟透了,脸蛋红殷殷的,额前鬓边都挂着细小的汗珠,被她握帕抹去。越走步子越飘,仿佛是柳絮转生。
程瑗眨了眨眼,确信这份独有的美就在她面前。
凝珑很累,鸳鸯纹裙裳下,蓦地窜起一股难以忍受的火,已叫她分不清这份累里有没有夹杂别的东西。
那蛊爆发有个过程,起初身子无感,然而越是与母蛊分开得久,越是痒意难耐。到最后,若不及时解蛊,人能被反复折磨而死。
恍若从脚底到腿根,不间断地闪过一股股电流。凝珑垂眼看脚下的路,一时并未发现前面的程瑗早已停脚。
好痒,想即刻拂下裙裳,看看到底怎样止痒。
她轻声嘟囔一句:“怎么还没走到?”
女儿家的娇嗔不止能让男人春心荡漾,也能叫程瑗笑得像个憨子。
遇见个这样花容玉貌的嫂嫂,算她程家三辈子烧高香!
将凝珑护送至无歇院后,程瑗将她托付给胡嬷嬷。
“胡嬷嬷是兄长的乳母,看着兄长长大。凝小娘子若想了解兄长的过去,可以问问胡嬷嬷。”
程瑗沏盏暖身的热茶,递到凝珑手边。
凝珑颔首说好,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颜。她竭力撑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可宁园她人生地不熟,心里仍存有警惕。
谨慎地打量胡嬷嬷,恰好与胡嬷嬷对视半瞬。
胡嬷嬷头发半黑半白,肤色泛黄,着身暗沉的灰褂子。眼神锐利,仿佛能穿透皮相,把人内里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凝珑被她盯得心口泛颤,急忙收回眼,端起茶盏细细地品茶。
那次赏花宴散后,她偷摸打听过程延的家世。齐国公程拟之妻张氏早逝,程拟悲痛欲绝,自此不再续弦,守着一儿一女过日子。
老子精通文武,培养出的豹儿虎女更是优秀。不过于仨人而言,张氏的早逝永远是一大痛处。想来这胡嬷嬷是被程延当成干娘对待,凝珑见她,倒觉像提前与婆婆会了面。
黑魆魆的天空看不出半点明亮,程瑗估着时候,想着兄长快来了,就起身拜别。
“国公府人来人往,行事不便,我便搬出府邸,跟着兄长住在幽静的宁园。日出读书,日落习武,倒也活得痛快。”程瑗说道,“不过这园子实在太大,从无歇院到我那别院,甚至还要绕过一座小山头。凝小娘子若要寻我,就跟车夫知会一声,他会带你来我这里。”
听她说到此处,凝珑识趣地抬腰起身,送程瑗出院。
胡嬷嬷窥了眼天色,清清嗓说:“小娘子随我去浴屋沐浴吧。我见小娘子身子乏紧,浇一浇热水,身子便能缓过来。”
凝珑自然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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