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是脖颈被桎梏的力道……
张雁回膝盖压着他的肚子,眉眼沉郁,“我赢了!说话算话。”
心情并没有随着争斗的胜利高昂雀跃,反而有股清晰的隐忧汹涌而来,侵占他的神思。
这场争斗,无论是赢还是输,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赢了他会被恼羞成怒的方正祥变本加厉地针对,输了,软弱的他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即使把情况分析的透彻,心底仍旧有隐秘的期待升起——
万一呢?方正祥说话算话,不再纠缠他,他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再过几月就是高考,他要考出好成绩,离开这里,开启崭新的生活……
美好期望如同脆弱的镜子般碎裂,碎裂声音在耳边接连响起,方正祥的怒吼伴着冰凉的刀刃袭向他的后背,他条件反射提手握紧他的腕部,两人正是不相上下的时候,周围的男生在方正祥的指挥下朝着张雁回跑来。
……
……
眼前世界变得昏暗,在昨日厕所里产生的眩晕感再次涌来,胸腔里那颗鼓噪的心脏竟然慢慢地、慢慢地归于死寂,仿佛裹在冰箱冷冻层的肉类,坚硬若冰块,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头顶晴朗的日空被乌云覆盖,雷声在云层上轰鸣,随时都可能降下霹雳雨点。
墙角的杂草渐渐变得焦黄枯萎,随着狂风左右摇摆,紧接着便被重重踩踏至脚底。
陌生的嗓音响起,伴随着细密雨点落下——
“张雁回!闭眼睛!”
蒸腾雾气弥漫在厕所内部,张雁回不知道为何,竟然听从那道声音,紧闭双眼。干冰制造的白雾在四周扩散,他的手腕被抓住,随后,那人带他逃离冰凉环境,风声在耳边呼啸。
“砰——”
蒋春眠朝后扔掉灭火器,混乱中砸在方正祥的腿部,只听一声哀嚎,她好奇往后瞥了一眼,心底暗骂活该!脚步不停,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跑出公厕的范围。
顺着厕所外面的草道奔跑到学校后门,经年失修透露出一股腐朽气息,铁皮充当后门,挡住空间,蒋春眠眼尖发现底部的钢架有空隙,拉着张雁回钻进去。
离开学校。
后门外面是坍塌的老屋。
四周荒凉不见人烟。
怕方正祥等人追上来,蒋春眠仍旧往前奔跑。
边跑边问,“你没受伤吧?我看到方正祥掏出刀子……吓死我啦!”
张雁回有些发懵,锢住手腕的那只手热度惊人,皮肤相互接触,源源热气涌到他的血肉,奔跑过程中,他的视线始终凝望前面的女生,随风飘舞的纯黑发丝、同样漆黑明亮的眼睛,浓眉俊眼,宽大的蓝白校服穿在身上,被急躁的迎面风吹得鼓起。
雷声依旧轰鸣,张雁回却听到奇怪的声音响起。
双唇嗫喏,问道:“同学你……你的名字……”
跑到废弃老屋后面,被砖石挡住,蒋春眠松开手,扶住膝盖大口喘息,汗珠溢满额头,她抬袖擦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惊讶抬眸,“你今早才问过我的名字!”
她有些不开心地鼓起两颊,大声喘两口,面前男生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刚才的夺命奔跑对他没有半点影响,眼瞳深黑阴郁,透着股莫名的森冷,皮肤白皙透明,仿佛糊墙的白纸,蒋春眠心脏跳停一瞬,愣愣回答:“……蒋,我是蒋春眠啊!”
——蒋春眠。
好熟悉的名字。
昨日的记忆涌现,厕所门口,蒋春眠担忧的面容回放,夜晚睡后安然信赖地依靠在他的肩头,被发丝轻拂过心脏的颤抖……种种画面聚集成她由灰砖垒造的墙头翻下,明明他听话闭上眼睛,蒋春眠到来的场景却清晰浮现眼前。
天幕被阴云笼罩,蒋春眠穿着不起眼的校服冲破云雾,眉眼的弧度熟悉又陌生,在细如烟雾的雨丝中,张雁回大梦初醒般回过神,胸口起伏不停,骤然开始喘息,脑海里两段陌生记忆交替轮回。
唯一的共同点是主角同一人——面前的蒋春眠。
云层破开巨口,雨水泄洪般哗啦淌下,他的心口似乎也破开口子,陌生的战栗情绪汹涌而来,昨日的心跳、现在的心跳,双倍的鼓噪在胸腔震颤,激得他四肢发僵,浑身触不到真实存在,仿佛飘在云端。
张雁回移开目光,片刻,视线回到蒋春眠脸上,结巴道:“蒋春眠……我没忘记,没忘记啊。”
蒋春眠凝神观察他,男生额头有青紫伤痕,校服有裂痕,可能是被打傻了?她揪着他的胳膊躲到老屋里面,环顾四周没有可以坐着的地方,干脆站在门口看暴雨。
张雁回说不清楚此刻感受,他知道自己的心脏大约是在以超出平常速度跳动,但这仅仅是感觉,心跳加快造成的面红耳赤、喘不上气,这种现象统统没有。
他没有细究身体的奇怪之处,仍旧沉浸在蒋春眠的回答里,喃喃道:“春眠,春眠……名字真好听。”
蒋春眠回头,“你说什么?”
张雁回眼神飘忽,盯着雨雾,又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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