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烈火烧灼,只留下满地废墟。
林樾在日复一日的痛苦哀嚎中,练就冷漠坚硬的心肠。阳光照耀的痛苦,不值一提。那些冒着血泡的伤口在他看来,还不及那晚受到的迫害严重。至少他的肢体还是完整的。
可是……
突如其来的衣服盖住被阳光烧灼的地方,接触到麻痒的水泡,他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明明被阳光晒着的时候感觉不到痛苦,被衣服遮盖起来,反而疼得厉害。
他看向她。
紧接着,那阵熟悉的响动传来,习惯痛苦的他早已经不把肉,体的伤痛放在眼中,就算被砸到又怎样?连死都不怕。甚至活够了。只盼着房梁能够重重地砸破他的头颅。
希望落空。陌生的触感袭来,他撞入那人的怀抱,纤细瘦弱的女生,用两条瘦瘦小小的胳膊环住他的肩背,在地面翻滚几圈,逃离房梁砸落的位置。
灰尘四起。林樾情不自禁地贴近那人的胸口,久违的温暖触感。即使胸膛血泡被积压得胀痛难耐,他带着无法言喻的迫切,调动步足、触肢,牢牢地将她钳制。
蜘蛛的声音在脑海再次响起——甜美的食物,吃掉她。
胃部发出咕咕的叫声。
吃掉她。
吃掉她。
吃掉她。
埋藏在深处的欲,望被激发出来,他循着身体本,能迫近泛着诱人香味的脖颈,温热的血液在其中流淌。藏在脖颈薄薄的皮肉之下的,是甘甜的血液。
林樾渴望眼前人温暖的怀抱。这种渴望使他几乎压制不掉蜘蛛在脑海中发出的饥饿的指令。直到镇民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那些肮脏的伪善的人类,恍惚的瞬间,捕食本能使他的毒牙刺进血肉。
果然甘甜。
林樾感觉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发出餍足的喟叹。
聚集在毒牙顶部的毒液,慢慢地渗出,落在她的血肉中,一滴、两滴、三滴……林樾的眼瞳因兴奋变为铁锈般的浓黑,身后坠着的大肚子高高扬起。
“疼……”陌生的声音响起。
林樾充耳不闻。额头的两颗眼珠圆溜溜地盯着猎物,嗅着这股甜美的香味,毒牙率先品尝甘甜。人类的意识在此刻消失殆尽,那些强壮的步足压制着猎物。
余光里。那人紧紧皱起眉头,被神经毒素麻痹后露出那种面对即将死亡现状的惶恐,而后是自暴自弃般的妥协。
痛呼仿佛是他的幻听。
那人咬着唇,唇破皮出血。安静凝望破口,破口之上是灼热耀眼的日光。她的眼中萦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光芒。
他仿佛被烫到。目光再次锁在她皱起的眉头,那股品尝到的血液变得越发甜美,更加诱人。他却缓缓地拔,出毒牙,指腹颤抖着想要抹去她眼底不知不觉流出的眼泪。
那双明亮的眼睛,莫名地不想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他想起在黑夜苦苦挣扎着不愿死去的自己。断裂肢体和蜘蛛步足融合在一处,浓稠肮脏的味道充斥鼻息。在刚看到新生的躯体的时候,尽管情绪早已淡漠,却还是生出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惊惶。
回到镇子。
镇民望着他的脸色,是浓浓的惧怕和面对奇怪生物本能露出的厌恶。
他不禁发出疑惑。要是那天他拖着这具奇怪的躯体出现在镇子的时候,面前的这人正好在镇子居住,面对这具诡异恐怖的躯体,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是看到他战胜蜘蛛活着回来的喜悦?还是和镇民相同的厌恶恐惧?
答案无解。
这具恐怖诡异的躯体,连他自己看到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呢?
但是,因她披衣的行为而产生的温暖,慢慢地把脑海里叫嚣的蜘蛛的声音盖住,理智回归。望见被毒素暂时麻痹的那人,林樾由心底产生愧疚自责。
屋子脏乱。他只好把她放到茅草堆上,不知道她习不习惯有些扎人的茅草,但是这里没有柔软干净的被褥。
他向她道歉。
随后自虐般地重新回到角落。任由阳光烧灼皮肤。
对面那人的目光比阳光还要灼烫,她毫不顾忌的眼神紧紧锁在他的身上,他想要把步足藏起来,不能实现,只能偏头,不敢和她对视,生怕从她眼底看到厌恶。
内心还是好奇。她会怎样看待自己?被毒牙咬伤,肯定是痛恨畏惧的吧。没什么的,连和他相处多年的镇民都能毫不留情地抛弃他放弃他,更何况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林樾调整好情绪,恢复漠然,掀起眼皮看向那人。
旋即愣住。
她看向他的眼神,像潭澄澈平静的湖水。
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像是在看待……正常的,和她没有任何区别的人类。
林樾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又来了。
那股因太阳烧灼产生的痛意。
蜘蛛8
日头西斜。草屋恢复沉暗。徐昭动了动手指, 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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