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他的。
周青彦提起衬衣,是他记忆的样式,荷叶边的领口,纯白的颜色,他没有给人穿衣服的经验,把衬衣的扣子全部解开,就拿起余姣的胳膊,先把右手的袖子套好、再套左手,余姣觉得冷,因此动作格外配合,本想自己把扣子系上,周青彦却捏住她的手拿开。
贴着她的脸:“我来。”
行吧。
余姣垂眼盯着。
衬衣穿好。
他拎起黑色的羊皮裙,背带款式,腰部用同色的扣子做装饰,拉链在此处收紧,往下是渐渐宽松的裙摆,盖住膝盖,余姣穿好裙子,打量这身装扮,觉得有些眼熟,眉头揪起。
周青彦把褶皱整理好。
捧着小皮鞋,半跪在她的身前,皮鞋是圆头粗跟,有条装饰蝴蝶结的黑色皮质绑带,他握住她的脚踝,余姣腿心发麻,手指不经意揪住床单,从她的视角,看到周青彦垂着眼睛,像是捧着珍宝,将鞋带扣好,指腹在她裸露在外的脚背磨几下,仰头望着她。
“余姣,那天你就是这样的打扮。”
余姣咬唇,不敢说她已忘记。
周青彦没指望她能记得,像是含着颗甜美的糖果,那张惨白的脸渐渐浮现生硬的笑意,脸部被扯动,僵白的脸色带来恐怖的视觉的同时,又令余姣产生其他的牵动心脏的情绪——
她微微歪头,询问:“哪天?”
周青彦扣住她的脚踝,指腹按在凸起的踝骨,粗糙的指面像把钝刀慢慢磨着余姣的心,他说:“你和程禾第一次约会的那天,餐厅是我帮他订的……”
扯出抹恶劣的笑容:“现在想来,你们的爱情本就不长久,从第一次约会就显露端倪——那天他做的设计出现问题,被老师叫回去,打你电话没打通,他麻烦我去约定好的餐厅带你回校……”
余姣有印象了。
周青彦继续说:“我到餐厅的时候,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天气沉,果然下一刻便下起大雨,事情凑巧,你生气程禾爽约,连带着迁怒我,走路走得急,歪了脚……”
或许是上天眷顾他,那天打不到车,“我背着你,从餐厅背到学校,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姣姣你那时候就抱着我,一手举着伞,将要走到学校,我还以为身上被雨淋湿了……”
余姣捂住耳朵不想听。
周青彦全然不顾她窘迫的神情,自顾自地说:“原来是你睡着,口水流在我的身上。”
余姣满面通红。
她终于记起来。
程禾的爽约令她满心不快,连带着对赶来的周青彦都没有好脸色,一直沉着脸,就是在那个时候,余姣觉得周青彦是闷葫芦,他背着她在路上走了将近一小时,半句话都不说,余姣觉得没意思极了,渐渐地就睡过去,再醒来就发现男人的脊背被她的口水湿透……她自责又窘迫,自以为隐蔽地告诉他——
“你的肩膀被雨淋湿啦。”
“是我睡着,伞歪了。”
男人只一声嗯。
余姣垂眼,手指捏住腰间的扣子:“……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别提啦。”
周青彦拿开手,膝盖仍旧跪在地面,往前两步,握起她的双手,好让那颗扣子保住性命。
“如果是别人,我不会背他,更不会由着他把口水落在我的身上,姣姣,我嫌他们脏……”
“可是你不同,你漂亮、干净、可爱,就算口水在我看来都是甘露,你这么漂亮、这么懂事、这么聪明,你要是不开心,那其他人的生活该多么难熬?”
余姣满脑子都是那句“漂亮、可爱、聪明”,她眨巴着眼睛,抿着唇,本想把那股隐秘的喜色压下去,但她从来不是能忍住的性格,当即也忘记周青彦的身份,扯住他的袖角,连声询问:“……真的吗?真的吗?”
周青彦起身,弯腰凑近她:“当然是真的。”
余姣望进他深邃的眼睛,只觉得胸腔浊气尽散,她忍不住想,周青彦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他相貌好,追求他的女生在学校是排成队的,尽管沉默寡言的性子挡掉不少桃花,但就是有人喜欢这种性子,而且他事业有成,参加的宴会不少,明星也是见过的。
可他依然说她漂亮。
余姣认为他没有撒谎的可能。
她有什么是他需要撒谎才能得到的东西?
没有。
他说的实话。
余姣骄傲地想,她就是很漂亮。
姐姐经常夸她。
不过姐姐是亲人,夸奖的话大多数是哄小孩。
周青彦不同,他和自己非亲非故,没道理哄她。
这样想着,余姣越发觉得程禾不知好歹、眼瞎心盲,她已经那么漂亮那么聪明那么懂事,他还出轨,他跟时晚宁就是两只臭虫看对眼、还有刘静——
他们臭味相投。
周青彦倾身向前,余姣仍旧眨着眼看她,因被夸奖,脸颊仿佛染过桃花,连日覆盖在头顶的阴霾骤然驱散,整个人焕发新生的活力,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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