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姣听不下去,眼底仿佛燃着簇烈火,她掀开被子,爬到床边,跪坐在他面前,那两簇火瞬间变成汪汪的泪珠,带着点自卑、又带点愤怒地询问:“……你觉得她长得漂亮吗?”
咬咬唇,还是问出:“她比我好看?”
余姣没发现那些隐秘地缠绕在身体的黑气,在她躲进屋里自怨自艾时,那些黑气就守在她身边,无措地绕着她,企图将那些负面的情绪揪出来,它们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自觉地聚拢成心脏的形状将她包裹。
就像是要把她装进胸腔、藏进心脏。
周青彦恍惚记起曾经令他辗转反侧的事情,属于恋人之间的小情趣,在被他撞见后,无形中化为利剑穿透他的心脏——
程禾抱着小猫似的余姣,不停地安慰她,说跟他谈话的女生没有其他心思、就算有他也不会搭理、他只喜欢余姣、余姣是最漂亮最可爱的姑娘。
余姣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要他保证是真话、不是骗她的,程禾嘴甜,把她逗开心,就会得到女友甜蜜的亲吻。
当时的感觉清晰地印在身体的反应中,他在此刻回想起来的时候,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积压在心底的浓重的破坏欲,他生前隐忍、沉默寡言,明知和程禾在一处工作,难免会撞见这样的场面,可他控制不住,不通过程禾他就没机会见到余姣,见到她又想还不如不见。
她的眼里只有别的男人,她的唇、那双嫩得像花瓣似的唇,他只敢在夜晚肖相,白日里的画面重新出现在脑海,女人仍旧是余姣,那把她抱在怀里、由着她亲吻的男人换成自己,她如果是自己女友,他肯定好好疼她宠她,比程禾待她好百倍千倍万倍——
可是,她不是。
周青彦的眼珠骤然被血丝爬满,那些猩红的线条仿佛要将他的眼球割裂,深埋在心底的妒意和恶劣的情绪使他再也无法伪装,手掌猛地用力攥住余姣的手腕,瞧见她惊吓的神情,不自觉地在她面前吐露出恶毒的、阴暗的、裹粘稠恶意的话:
“漂亮?姣姣懂什么叫漂亮,散发着恶臭的皮肉、那双眼珠就算扣出来当球都没人愿意要,她的声音、她的味道,姣姣闻过腐烂的尸体吗,全都是一样的,都怪她们的到来,现在家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我把她们扔出去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恶心?”
周青彦沉着脸:“我只在雪崩的那天、醒来的那天触碰过,粘腻的、恶心的、腐烂的□□,她们给我的感觉要更甚于前者,我把手洗好几遍,你看、都搓红了……”
他将双手放到余姣的面前,余姣真去看,眼睛盯着他惨白的手,果然看到指跟发红,他不停地用恶毒的话说:“她们、所有的人,给姣姣提鞋都不配。”
余姣呆滞。
周青彦此刻的状态癫狂到极致,仿佛下一刻就会异变成某种可怖的怪物,哦,他本来就是。
思绪跟着他吐露的话语慢慢运转,渐渐地产生疑惑:粘腻的、恶心的、腐烂的□□?那不是他自己的尸体吗?
余姣只觉得疯狂,他连自己的尸体都嫌弃?
太可怕、太可怕了。
就在下一刻,余姣的心跳加速、脊背发凉,那股泛着冰凉气息的唇沿着她的面部游走到她的脖颈,靠近她的大动脉,她再次感受到全身血液迅速倒流,大脑都在此刻发麻发颤——
“你、你、你要干什么?”
周青彦双手钳住她的肩膀,余姣被迫后仰,将修长的脖颈凑到他的唇边,他的鼻尖触碰到她的耳廓,艳红的冰凉的唇瓣贴住她侧边的脖颈,重重地嗅闻,伴随着唾液被口因进喉咙的声音,余姣半闭着眼睛,真怕他突然张口把自己吃掉。
哪怕跟他相处几天,还是怕。
周青彦没再做出令她颤抖的动作,反而深深地嗅闻几下,贴住她的肌肤,语气含糊像是在撒娇:“好香、好香,只有姣姣是香的……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姣姣、还有姣姣的味道,就是这股味道,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香,我多闻会儿好吗?她们太臭了、臭得要吐掉了……”
只是闻。
余姣缓缓松口气。
紧接着,那双钳住胳膊的手转移到她的下颌,捏住她往上抬起,把唇贴上去。
余姣猝不及防地被吓一跳,睁眼就撞进男人血红的眸子,他丝毫没有闭眼的倾向,浓密的睫毛眨动间像把小扇子在她的脸部蹭,动,她呜呜喊两声,因空隙,被闯进,勾住她的仿佛要吞进肚子里。
力气不敌他,胆子也不敌他,余姣放任自己由着他啃,咬,安慰自己,只要不把她吃掉就好,可他的力道、动作比吃她还要凶猛。
直到肺部被榨干得没有多余的氧气,她才被良心发现的恶鬼松开,短暂地呼吸到被戾气裹着的新鲜的空气,捂住胸口,只觉得腮帮子都在疼。
本以为到此结束,周青彦却凑过来,抱住她,塞,进胸膛,脸贴着脸喟叹道:“只有姣姣是香的、姣姣是最漂亮的,谁都不如你,别拿自己跟那些恶心的烂肉比较。”
好恶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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