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星迟疑了片刻后才有些僵硬的将手放在了他的后背,好似安抚一般的轻轻拍着。
过了许久,周景和才终于将长星松开,而长星也才恍惚想起了那日发生的事,她忽然想起绿玉,止不住有些紧张问道:“绿玉她在哪?”
提及绿玉,周景和便想起她害了长星腹中孩子之事,脸色不由微微发沉,“这个绿玉谋害皇嗣,论罪,当诛。”
长星心里不由得一慌,下意识拉紧周景和的衣袖道:“你杀了她?”
周景和见长星满脸慌乱,叹息道:“若不是你,朕便是杀了她也不能让她就这样痛快死了,朕知道你在意她,所以并不曾动她。”
听到这,长星才算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她……还能回长秋殿来吗?”
周景和将衣袖轻轻往下拉了拉,掩盖住了那一片乌青的扎痕,轻声道:“你想见她,那朕便让她回来吧。”
这一瞬,他觉得好似旁的东西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要还能见到活生生的她,就已经很好了。
绿玉没想过自己还能从监牢里面出来的。
她甚至没想过自己能活到现在。
那日她去见周景和,其实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毕竟她害死了长星腹中的孩子,那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是皇嗣。
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可能让陛下容忍她这样的罪人。
她被关在监牢里面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长星。
她犹记得她被抓起来的那日,长星因为中毒早已奄奄一息,她虽然竭尽全力去请来了陛下,可却也不知最后结果。
监牢里向来是暗无天日的,瞧不见外边的阳光,也无法探知外边所发生的一切。
能见到的只有每日送来膳食的宫人,不管她向那些宫人询问什么,他们也都不会多说一句,只会沉默的将膳食放在她面前,等到了时辰,再将碗收走,不管她到底是否吃了。
所以被关起来的这几日,她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被放出来,又被送到了长秋殿,见到了还好端端活着的长星,她才终于将一直半悬着的心放下来。
长秋殿又恢复了从前那般热闹的模样。
许多宫人挤破了脑袋也想再来长秋殿伺候。
而承阳殿却是只是昙花一现,很快被大家所抛之脑后。
之前那些费尽心思才好不容易从长秋殿调离的宫人见了如今这般的局势变化,一个个的也都是唉声叹气的。
也有不少知晓这些宫人当初是如何求爷爷告奶奶的说要跳出长秋殿这个火坑的宫人在暗地里嘲笑他们犯了蠢。
若是当初他们好好守在长秋殿,对长秋殿那位主子多几分忠心的话,如今怕是早就飞黄腾达了吧。
可惜当初爬高踩低,现下再想回到长秋殿去,也只是痴人说梦了。
周景和陪在长星身边的时间更多了。
有时候是他看书,她在边上摆弄着针线,有时候是他在批折子,她在边上帮他研墨……
恍惚间,周景和总觉得他们好似回到了从前。
或许境况不同,身份不同,可周景和想,他们是一样的,还是原来的那个长星与周景和。
承文殿。
周景和刚将一本折子打开方才看了一眼,便直接啪地一声合上,带着几分火气的随手将它摔在了桌面上。
边上伺候的元庆敏锐的觉察周景和的神色不对,于是便讨好的奉上茶水,“有些朝臣说话是气性大了些,陛下不必往心里去。”
周景和冷哼一声道:“从朕在昨日早朝时提了一句,说想让长星坐这皇后的位置,到今日,上书来驳斥此事的折子看了二十道都不止,个个说得天花乱坠的,其实他们想说的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身份。”
闻言,元庆左右不敢得罪,只能小心翼翼道:“这敏美人的出身是差了点,陛下倒也不必急着让敏美人一步登天,不如徐徐图之,先升一升美人的位分,等到了时机再封后也不迟。”
可周景和面色却并未缓和,他道:“朕已经坐到今日这个位置上,大周的事物桩桩件件都能做得了主,怎么偏偏这事就做不了主?朕早就不需要什么出身高的女子来帮衬,这封后的事情,就算他们这些人有千万般的不愿,朕这道旨意,也还是要下。”
元庆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又听周景和道:“帮朕磨墨,这道旨意,朕亲自来拟。”
元庆见此,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此事虽说荒唐了些,可前朝之中也并非是没有过先例,况且周景和自即位以来兢兢业业,减免赋税,提拔能臣,也以身作饵将北岐危机彻底清除,如此功绩,早已被大周百姓所称道。
只是将皇后之位给了个身份微贱些的女子,百姓们就算议论,也不至于因此生出贬低心思来。
毕竟对于大周百姓而言,君王能帮他们做什么实事远远比他娶了何人为妻要重要许多。
那些朝臣们之所以反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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