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之事闹得虽大,可周景文毕竟是周景和的兄长,他毫不留情面的将人杀了, 总是免不了要惹人议论。
如今这几个朝臣便是在周景和面前说起了此事。
显然惹得周景和脸色有几分难看。
谢太医到了文庆殿的时候,文庆殿的殿门关着,元庆守在门口,面上神色明显有些焦躁。
见了谢太医过来, 他便往前一步道:“谢太医怎么来了,陛下正在里头与朝臣议事呢。”
谢太医微微屈身道:“是有一桩喜事要向陛下禀报。”
元庆闻言有些疑惑, “不知谢太医所说的喜事是……”
“敏美人有孕了。”谢太医脸上堆满了笑意,“您说,这算不算是喜事?”
元庆颇有些意外的看向谢太医,确认他不敢在这种事上边胡说这才露出笑容来,“算, 怎么不算?这可是天大的大喜事!”
“那……”谢太医往里边瞧了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可这意思却很是明了,分明是想问元庆他什么时候才能跟进里头去禀告这事呢。
如今陛下宫中就只有这一位妃嫔,虽说位分不高, 可也算是得了陛下宠爱的,能怀有龙嗣, 定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他今日前去跟陛下禀告了这一桩喜事,定是能讨着不少赏的,所以他神色中也颇有几分迫不及待。
意会到他意思, 元庆迟疑片刻便笑着道:“这事确实重要, 可陛下现下也确实正在与朝臣谈论国事, 怕是不宜打扰, 不如让奴才先进去与陛下说明,再看陛下决断吧。”
见此,谢太医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来,只得应道:“那便劳烦元公公了。”
元庆又是福了福身才进了内殿。
原本元庆就是因为周景和心情不佳的事发愁,他虽然只是等在外头,听不清里边到底在商讨着什么事,可从偶尔传来的杯盏碎裂的声音来看,也能猜到里边的情况大约并不太好。
而他们这些个宫人奴才本就是伺候周景和的,周景和心情不好,他们伺候起来自然也艰难。
稍稍有哪里不顺应他的心意便可能要遭殃,所以元庆在外头听着当然焦灼。
好在正在这会儿谢太医却送来了这难得的好消息。
元庆心里头想着,不管陛下此时正在为了什么事儿发愁,听了这消息,便定是什么愁都能消散个干净。
他小步踏入了殿内,果然见殿内气氛焦灼。
那些个朝臣都因为周景文的事对周景和有些意见。
这也正常,毕竟大周重视孝道,重视兄弟情义,讲究的便是家中和睦,兄弟和睦,周景和之举,总是少了几分人情。
元庆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走近周景和身侧,在这几乎凝固的气氛中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陛下,喜事,敏美人怀了身子。”
周景和猛地转过头往元庆的方向看过去,眼里的喜色根本无法掩盖,他连忙问道:“当真?”
元庆笑着点点头,“奴才怎敢欺瞒陛下?方才谢太医已经来知会过了,正是他给敏美人瞧的。”
听了这话,周景和再也坐不住了,底下几个朝臣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他起身要往外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仿佛心情极好的与他们道:“你们方才说的事,朕应允了,就当作是为朕未出世的孩儿积一份福泽吧。”
刚刚元庆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又是靠近周景和耳边说的,底下朝臣自然不知他们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瞧见元庆的几句话说完,周景和眼里的寒意便已经尽数脸上,甚至面上还带了喜色。
这心里正犯嘀咕呢,想着这元庆公公果真不愧是一直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对陛下的心思可谓是了如指掌,方才陛下脸色都已经那么难看,偏偏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让陛下面上有了笑意,可不是难得的本事?
但这会儿听了周景和提及“未出世的孩儿”,底下那些个朝臣便没有不明白的了。
原来是后妃有孕了。
这孩子说来算是周景和的第一个孩子,虽不是皇后所出,可总归也是难得的喜事。
于是那些识趣的朝臣也纷纷拱手向周景和道:“微臣恭贺陛下。”
周景和脚步匆匆的到了长秋殿时,长星正倚在那贵妃椅上发愣。
九月原来是万物凋谢的时节,可长秋殿里周景和特意命人栽下的桂花树却开得热闹。
枝头的花好似已经多过了叶子,一簇一簇的聚集着,浓得发腻的香气弥散开来,其实并没有多好闻。
长星想着,她也没有多喜欢桂花。
从前说起,无非是觉得旁的金贵的花都只作观赏,若是栽一棵桂树,又能做桂花糕,又能酿桂花酒,偶尔有了闲情雅致,还能做个桂花味的香囊系在腰间,比起那些名贵的香料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在冷宫那会儿,她做梦都想在那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栽这样的一棵树,不求它四季都能开花,一年开这么一回,她心里有了期待,便也能耐着性子等着。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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