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是很明显的北岐服饰,再往上瞧,这人眼睛不大却极为有神,更为惹眼的是他那几乎爬满了半张脸的络腮胡,萧途的心中大约有了数,便往前一步恭敬道:“不知贺兰将军今日前来是有何见教?”
贺兰穆文闻言,有些意外的看向萧途,“你怎知我是谁?”
他虽然说的是大周官话,却夹杂着极为浓重的北岐口音,听起来颇为滑稽,可在场之人却无一敢出声嘲笑。
“听闻北岐遣来驻扎在青州的将军共有两位,一位将军虽为北岐将军可却通身的书卷味,模样也不似北岐人,而他手下的那位副将却是身高体壮,模样粗犷。”萧途说着,目光移向他带来的那几个北岐将士,“瞧您的模样,在加之周身气度,可不就是传闻中的贺兰将军了么?”
贺兰穆文冷笑,“倒是个聪明人。”
他四处打量了萧府一番,然后才用他那蹩脚的大周官话道:“萧公子,你放心,本将这次过来并非是来找你们萧府的麻烦,只是我们将军要找一个人,听说,这人正在贵府,所以贸然打扰,还望别见怪。”
这贺兰穆文虽然像是个三大五粗的莽汉,可开口说间竟还算懂些礼节,萧途总算明白为何方才他们这一队人愣是在外头等了这样久也不曾有砸门的意思。
只是这贺兰穆文说的话也让萧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些疑惑道:“萧府近些日子不曾来过外人,不知您要找的姓甚名谁,又生得什么相貌?”
贺兰穆文答道:“我们将军要找的那人,名唤陈长星。”
◎她已是避无可避◎
萧途心里一慌, 他来不及细想北岐人为什么会找长星便先对富贵使了个眼色,见富贵会意,已是不动声色的往园子方向去了才作出疑惑模样道:“贺兰将军要寻的这位长星姑娘确实在半月前来了草民府中……”
还不等他将话说完, 那贺兰穆文便满脸喜色的用北岐话说了些什么,意识到萧途听不懂,他才又变扭的用大周官话将方才所言重复了一遍。
他道:“既然如此,那快带我们去见她。”
萧途佯装无奈道:“可惜贺兰将军来得晚了些, 前几日她便已经离开府中,说是要去投奔亲戚, 现下恐怕早已出了青州城。”
贺兰穆文脸色一变,“这怎么可能?”
萧途宽大袖袍下的五指收紧,脸色却依旧如常道:“草民不敢欺瞒将军。”
贺兰穆文上下打量着眼前人,似乎想从眼前人的神色之中找寻出破绽来,可萧途始终神色淡淡, 瞧不出来分毫心虚,但他依旧笃定道:“这绝不可能,将军既然说了人在萧府,那么人一定就在萧府。”
说着他又环顾左右道:“若是萧公子不愿意将人交出来,那就别怪本将不顾礼节, 只能让人搜了!”
萧途脸色微变,可面上却依旧不能慌乱, 他知道眼前这位贺兰穆文虽说表面看起来恭敬客气,可实际上态度却极为强硬。
今日他若是真在萧府找着了他们要找的人倒也罢了,若是不曾找到, 怕是不会与萧家就这般善罢甘休。
毕竟长星曾住在萧家的事, 几乎是人尽皆知。
可他毕竟还不知这些北岐人要将长星带走意欲何为, 不说他对长星的感情, 便是只将她当作一个寻常朋友,亦是不会做出背叛之举来。
所以自然不能让步。
而此刻,富贵明白了萧途的意思,已经是快步赶到园子里,要带着长星从后门离开。
长星见萧途久久不曾回来,心里越发不安,她没法再静下心来练字,便来回走着,时不时往园子外边瞧去,总觉得事情很是古怪。
就在她实在按耐不住想出外头去瞧瞧的时候,富贵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长星见了他,连忙问道:“萧途呢,他怎么还不曾回来?”
富贵本来要说出实情,可话到了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对,又生生将那些话咽下去,只道:“长星姑娘,您快些从后门离开吧!”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长星自然觉得不对,皱眉问道:“这是为何?是不是前边出什么事了?”
富贵连忙摇头,“不曾……不曾出什么事!只是您怕是不能继续留在萧府,还是应当快些离去,这也是少爷的命令。”
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长星越发笃定自己心头的猜测,又道:“富贵,你同我说一句实话,前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富贵急得额头直冒汗,“姑娘,您若是再不走,怕就要来不及了。”
长星面色发冷,“你既是不愿意说,那我就亲自去瞧瞧。”
说着,她径自就要往前厅方向去。
富贵心头一慌,又连忙上前阻拦道:“祖宗!我说还不行吗?前边来了几个北岐人,一进门就说要来找您,少爷在前边拖住他们,就是要让您快些从后门离开,免得真被那些北岐人带走!”
长星的脚步一顿,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却实在想不通自己与那北岐人何时有过牵扯,惹得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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