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终于如同发泄一般的将压抑在心头的话都说了出来,“其实父亲说得挺对的,我就是太蠢了,在孟家众星捧月的生活了那么多年,却连家里的银子是从何处来的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房间中的那套白玉茶杯。”
她说着看向长星,“只是一只,一只就要两千两白银,而我的父亲一年的俸禄方才两千四百两,过去的十多年间,我竟从未有过一日想过这些。”
◎“若是你想,我可以将你平安的送出宫去。”◎
“怎么会呢。”长星小心翼翼的劝着, “孟丞相确实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可是娘娘您是一个好人,您与孟丞相是不相同的。”
孟家的事, 长星很难可以说与孟娉瑶全然没有关系。
虽然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可孟呈从百姓手中贪来的钱财用在孟娉瑶身上的实在不算少,她因为这件事而担上一份责任,也不算冤枉。
只是长星不管如何也只是个奴才, 有些话若是要说出口,也总该再掂量掂量。
孟娉瑶依旧倚在车壁上, 她情绪好似平稳了下来,只是愣愣的盯着某一处出神,长星甚至不知道她方才是否有听到自己说的话,也不敢随意开口惊扰了她。
而外面传来的声音终于是平息,长星悄悄掀开了一点点车帘往外面瞧去, 正好看见方才见过的范龄大人带着大理寺的人已是将局势控制住。
那些难民虽说怨恨孟呈,可见了官府的人心里还是有些畏惧,一下子气势弱了下来,听着范龄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语便纷纷散了。
眼见外头的难民终于是驱散,长星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又小声的对着孟娉瑶道:“娘娘,外边的难民已经驱散了, 咱们很快就能回宫了。”
孟娉瑶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果然,很快马车便继续平稳的前行。
又是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回了宫。
绿玉一直在殿门前候着,见她们终于回来也急忙迎了上来, 刚要问上一句, 却见孟娉瑶脸色不好, 长星又是微微摇头, 便只得先将心头的话咽了下去。
长星道:“娘娘累了一天了,不如先歇一歇吧。”
说着,便与绿玉一块儿陪着孟娉瑶进了里间,还未来得及歇下,承文殿的元庆便到了,手里还拿着一道明黄的旨意。
长星想起来什么,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孟娉瑶,可她神色并无变化,只拖着疲累的身躯跪下接旨,绿玉与长星便也一同跪了下去。
元庆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声音开始宣读。
长星囫囵听着,听他道皇后失德,又提及孟呈之事,称孟娉瑶罪孽深重,便废黜皇后之位,罢退居观羽殿。
念完,元庆便将圣旨合上,恭敬交到了孟娉瑶手中。
长星今日一直跟在孟娉瑶身边,倒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绿玉对这事全然不知,这会儿已经被惊得脸色苍白。
孟娉瑶却不曾犹豫便起身接下,元庆缓声道:“观羽殿已经收拾好了,娘娘这两日便可着手搬迁,陛下仁德,保留了娘娘吃穿一应用度,娘娘可留在观羽殿修身养性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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