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怀安忙道:“快,快进屋!”
怀安和谢韫扶着谢彦开回到堂屋, 又叫人去请郎中。几人忙出一身热汗,怀安抄起一把折扇给老岳父殷勤的打着扇子。
谢韫的二哥三哥闻讯赶来,齐齐朝着沈聿行礼, 却见谢彦开拿着帕子正在“涕泗横流”。
谢韬道:“二哥,你看咱爹,感动的都哭了。”
谢韫直朝他挤眉弄眼,谢韬丝毫没有领会, 接着道:“爹,您不要难过,即便小妹出嫁了, 也会经常带怀安回来小住的。是吧怀安?”
“是是是。”怀安忙道。
谢彦开随手抄起一个石榴朝着三儿子扔过去, 咕噜噜的滚了老远。
谢韬眨眨眼, 愣头愣脑的问:“为什么打我呀?”
……
许听澜和韩氏回来时, 只见前院铺满了时令鲜花,前院的小厮仆妇正在一捆一捆的清理。
“这是干什么?”韩氏问。
仆妇道:“回太太,是姑爷摆的, 说要向大小姐求婚, 老爷命我们赶紧清掉。”
又将方才发生的场景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两位夫人都笑了:“这孩子,跟谁学的?”
“这得一整船鲜花吧?”韩氏道:“别收,摆到不碍事的地方去, 别瞎了这么好看的花儿。”
“老爷闻见花粉就喷嚏流涕……”仆妇为难道。
韩氏一想也是:“那就送到后宅去, 这几天让他住前院。”
“是。”
言罢,引许听澜往二门去, 两人一路还在谈论灯市上的所见所闻。
回到内宅, 便觉得气氛不对, 郎中恰好背着药箱离开,兄妹四个站成一溜儿, 还有个女婿站在另一边,点头哈腰的听着老岳父训话。
老状元和老探花你一言我一语,正给他们讲道理——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为什么求婚,重金买下三大车鲜花,还搭起一个灯市提前过中秋,如此铺张浪费可不是兴家之举云云。
韩氏进屋就叫人摆了食案进来,厨下蒸好的三丁包子,白嫩嫩晶莹剔透,叫儿媳和孩子们一起来,给大家当宵夜,还叫谢韫去给未来婆婆泡茶。
谢韫用胎菊百合干雪梨泡了一壶润肺降火茶,也不知是给婆婆泡的,还是给亲爹和未来公公降火气的。
许听澜直夸谢韫心灵手巧,怎么看怎么欢喜,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围着食案喝茶吃包子,直将那两个啰嗦的“老头儿”冷落成了两尊石雕。
谢彦开知道妻子有意转移话题,无奈的拿着手帕擦眼泪、打喷嚏。
……
次日谢彦开便搬到了前院,一是后宅到处插满鲜花,二是许听澜常来走动,和韩氏一起为两个考生准备考箱,和考试用具。
作为家中老小,怀安和谢韬自然用不上新箱子,而是继承哥哥们用过的二手箱。
怀安压根没想过自己也有今天,也就没仔细观察过哥哥们的考具。
一看就惊呆了,这哪是去考试啊,是要去过日子呀。
市面上的考箱结构都差不多,上下分三层。
第一层自然是笔墨纸砚等答题用具,还有防水的试卷袋,蜡烛的防风罩等等,另有钉子、锤头、浆糊等等修补号房的工具。
第二层则是第一场考试的吃食,也就是三天的口粮,临进场前,会放进状元糕、荷叶饼、酱牛肉、酱黄瓜一类的熟食。
第三层是一个巨大的抽屉,放着考帘、铺盖,夜里防寒的薄毛毡,铺盖在号板上睡觉用的。
另外各放了一个精致的小铜炉,是许听澜特意送来的,韩氏手把手的教他们用小炉子煮腊肉粥、煮阳春面,不然用怀安的话来说:“吃上九天的干粮,人都要干巴了。”
谢彦开只要看见,就是一句“慈母多败儿”,然后将一儿半子拎回前院去继续用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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