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要强的性子,胎息未稳,即便有些恶心不适,也强忍着,一应行坐如常,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在人后落了太子的体面。
她一边落泪一边诉说内心的崩溃:“可是到头来,殿下还是受到了申斥,遭到禁足……”
被言官弹劾都不以为意的荣贺,一下子慌了手脚。
花公公心思细腻,一面梳理着太子那点家底儿,一面劝慰道:“太子妃,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这真算不得什么严重的事,慢慢您就习惯了。”
荣贺白他一眼,笑骂:“你变着法的埋汰我呢。”
一旁女官又劝:“孕中哭泣不利于腹中胎儿,请太子妃保重玉体。”
荣贺索性将众人都轰走,默默地递上帕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孟氏也怕伤及腹中孩子,慢慢的平复了情绪,却见荣贺眼眶渐渐红了。
他自五岁丧母,早早独居,父亲和嫡母待他都好,可那毕竟是不同的,从没有人这样直白的在他面前流泪,为他流泪。
转息间二人抱头痛哭,凄惨至极。
花公公和顾尚宫在门外急的团团转:“这怎么还一起哭上了。”
听闻太子在东宫哭的极惨,皇帝稀奇的挂起毛笔,想要去东宫瞧热闹。
“陛下陛下……”陈公公拦住他:“太子正在禁足,这不合适。”
皇帝对于不能围观儿子的哭相表示遗憾,但又十分欣慰搓着手:“成婚了果然不一样,这孩子终于幡然悔悟了,知道要脸了!”
陈公公笑着附和:“是啊是啊!”
皇帝仿佛看到了退休的希望,欣喜的说:“民间常说成家立业,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公公:“是啊是啊!”
次日,东宫传来消息,太子在湖边给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崽展示花式烧烤绝技,烧了半片园子。
皇帝紧张不已:“有人受伤吗?!”
传话的太监道:“除了太子妃有些受到惊吓,没人受伤。”
“立刻传太医去请脉。”
“遵旨。”
安胎的补品流水般送入东宫,皇后也发了话,太子再这样不着四六的作妖,就将太子妃接到坤宁宫居住养胎,远离这个危险人物。
还叫来太子妃反复叮嘱:“我与你说句心里话,男人的好都是浮于表面的,他想待你好,你便好,有朝一日不想了,你便不好……所以对于咱们宫里的女人而言,子嗣比男人可靠多了。”
太子妃低呼:“母后。”
皇后道:“别怪我整日将子嗣挂在嘴边。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情谊笃厚,固然是很好的事,只是你心里要有个数,腹中的孩子,才是你日后立身的根本。”
太子妃年纪虽小,却十分通透,知道皇后这番话实在是发自肺腑,只有感激的份。
皇帝又命翰林院掌院学士陆显,东阁大学士曾繁,华盖殿大学士沈聿,轮流去东宫给太子讲学,奏疏邸报一律抄送副本到东宫,万万不能让他有一刻闲着,这才勉勉强强安分了一个月。
……
怀安忙的脚不着地,根本顾不上正在禁足的好兄弟的死活。
经营一家学校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他可不能看着韫妹妹一个人忙碌,又叫来两个堂姐帮忙,这才使“崇文女校”井然有序的运转起来。
女校的学生主要来自雀儿山村民、王氏私塾、书坊皂坊职工子女、慈幼局的孤儿,以及京城少数中产人家甚至官宦人家——后者多是听说崇文女校背后有皇后和温阳公主的股份,将女儿送来结识人脉,也有投机之意。
谢韫绝不允许女校成为任何人镀金的地方,迈进学校的学生不论出身,一律一视同仁。
女孩子们家世悬殊太大,谢韫和怀莹怀薇一起,花费一个通宵设计了校服。令她们上课时穿月白色的直裰,简单整洁,健体课穿小袖束带的曳撒,利落方便。
进入学校后一律统一着装,不到放假不得更换自己的衣裳,不得佩戴首饰,不得携带与课程无关的物件进课堂等。
又根据入学考试的成绩,分为了三个班,箐林班和明德班和致远班,寓意先修其身,再明明德,后致高远。
转眼到了六月底,太子妃坐稳了胎,太子殿下也终于重获自由。
雀儿山书院迎来第二届入学考试,这一次,不但男子可以报名,女子也可报名参加。
《考试须知》一经公布,引起了不少生员的强烈反对,第一,他们都是秀才出身,不想跟白身之流混为一谈;第二,妇人见短,怎能与男子同堂读书?简直有辱斯文。
怀安也懒得同他们理论,本着来去自便的原则贴出告示,雀儿山书院的学生,首要是谦逊笃学,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者请自行退学,不要玷污这个地方。
还真有个别生员不信这个邪,嚷着退学来威胁书院妥协,谁知不但没人不劝阻,书院还十分贴心的发给了路费,限期腾空宿舍。
生员们傻了眼,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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