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贤侄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怀安也客气的朝他行礼:“邹伯伯,失礼失礼,小侄一句玩笑话,竟真把您给惊动了!”
邹推官拍拍怀安的胳膊:“我都听说了,是伯伯御下不严,纵得这些人欺压良民横征暴敛,今日撞上贤侄纯属咎由自取,我这就将他们带回去,施以重罚,赶出府衙,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怀安笑道:“邹伯伯真是高风亮节,爱民如子啊。”
于是,看着一串冻僵了的冰粽子被衙差们压着,往府衙走去,沿途被欺压已久的商户纷纷朝他们扔烂菜叶子臭鸡蛋。
芃姐儿吃的很开心,回去的路上就问怀安:“刚刚在门口杵着的就是林公子,对吧?”
“是啊。”怀安道。
“长得还算一表人才。”怀远品评道。
再看怀薇,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四人便转移了话题,商量起年下休假的去处,哪天办年货,哪天逛庙会云云,又分派了各门各院的春联任务,一路说说笑笑,和乐开怀。
怀安想起远在泉州的大哥一家、表哥和堂姐,心里有些感慨,今年过年注定不比往年热闹。再想想正在议亲的堂姐,只怕过不了一两年,姐姐也要出嫁了。
又过了几日,林家托人来探口风,得知怀薇还没有许配人家,便道明来意,说林家长孙也尚未婚配,两个孩子年纪差不多,想撮合两家的婚事。
傍晚,沈聿将怀安叫到屋里:“听说你最近与林家、曾家几个小辈走得很近?”
怀安不明就里的点点头,爹娘已经很久不过问他在外面交什么朋友了。
“那个林修平,为人怎么样?”沈聿问。
怀安是十足认真地说:“倒没听说有什么酗酒狎妓的癖好,但要论高尚纯洁的品质,离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差距的。”
逗的夫妻二人哑然失笑:“你可真是半点不带谦虚的。”
许听澜又问丈夫,对方家世如何。
怀沈聿缓缓道出,副都御史林柏泉,当年是二甲第十五名,庶吉士,举业有成,仕途顺遂,子孙却大都不太争气,五个儿子却没出过一个秀才,只有长子凭借父荫得了一个虚职——像怀安一样。
怀安忍不住抗议道:“你们说话就说话,别总带我好嘛。”
沈聿笑道:“又不是什么坏话。”
怀安翻翻白眼,不跟他一般见识。
沈聿又道:“这个林修平,是林家两辈人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也是林副宪最看重的孙子,从小带在身边,悉心培养。”
许听澜又翻出案头一沓“简历”,仔细翻看:“听上去,倒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人选。”
沈聿见她如此,不禁打趣道:“皇帝皇后给太子选妃都不及你这般认真。”
“别乱说话。”许听澜瞪他一眼,在一堆“简历”里认真的做着标记:“你又懂得什么,女子嫁人堪比第二次投胎,我们家的孩子各个如珍似宝,假使明珠暗投,被人欺负了,你那时再来笑我认真,我绝不驳你。”
沈聿反驳道:“我们这样的娘家在背后撑着,谁敢欺负她?”
许听澜哭笑不得:“日子是她跟丈夫过的,因为娘家势大就对她好的婆家,你看的上吗?”
沈聿:“也对。”
许听澜总结道:“所以终归要看家世门风、人品德行。这个林修平,他祖父德高望重,没得说,他父母又如何呢?”
沈聿这回老老实实的说:“我再去打听。”
怀安一会儿看看老爹,一会儿看看娘亲,一会儿窃窃的笑,不留神被老爹一脚踢在屁股上:“就知道个笑,你也去帮忙打听。”
怀安再次抗议:“就会冲我凶,有种跟我娘大点声说话啊!”
沈聿又是一脚,没种哪来的你!
这回踢了个空,怀安朝他做了个鬼脸,跑出门去。
这世道, 评判一个男人好坏的标准实在太简单了,女子要清贞,要贤良淑德, 男人却可以不做圣人,他只要有学问,走正途,无不良嗜好, 那就是一个顶好的人,至于他在屋里有几个侍婢通房,那是别人的内宅私事, 外人是不能窥探的。
过完年后, 怀安开诚布公的跟林修平聊过一次, 问他为什么要求娶他姐姐。
林修平说:“令姐肯为一个弹曲的女先生仗义执言, 足见才华横溢,秉性善良,你们沈家门第高洁, 家风清白, 若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为妻,那是愚兄莫大的福气。”
怀安将这话转述给爹娘,沈聿也说, 林家门风严谨, 林修平的父亲虽没有功名,为人倒也端方, 母亲念佛, 乐善好施, 同几个官眷合办了慈幼堂,收容了十几个被人丢弃的孤儿。
同僚亲友无不称赞林修平的人品, 孝顺守礼,勤奋好学,就连国子监祭酒陆显,都夸林修平的学问好,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从这天开始,两家的走动频繁起来,林柏泉邀请沈聿过府一叙,是相看女婿;许听澜邀请林夫人及林家大奶奶来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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