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布菜的郝妈妈忍着笑,装作要将他的碗端走:“您要是不想吃,我先给您撤下去。”
怀安忙坐直身子:“我吃我吃。”
他自己喝了几口粥,又怕妹妹吃不饱,将焦圈儿撕成小块泡进她的碗里。
“啃不动就不要啃了,泡点软和的吃。”怀安道。
芃姐儿目光愈发倔强,继续跟肉饼战斗,啃了一刻钟,不见到肉不甘心。
……
陈甍和怀莹的事,说是要经过季氏点头,其实还是以许听澜夫妇的意见为主。
季氏没有太多主见,平日里与陈甍接触不多,只是微微诧异之后,反而询问许听澜:“嫂嫂觉得呢?”
许听澜道:“甍儿是个稳重的孩子,也还算有担当,只这婚事若是真成了,小两口分家单过,什么都要自己摸索。好处是自在轻省,由着怀莹当家做主,两家隔着一条胡同,抬脚就到了。”
季氏点点头,话虽如此,但还是有些担心。
决定权便到了怀莹这里,怀莹故作害羞,用绣绷子挡住一半的脸,小声道:“爹娘做主便是。”
季氏便明白了她的心意,转身去给保定的丈夫写信。
怀莹抱着绣品笑倒在床上。
“哦,对了!”季氏回转过来,正撞女儿傻笑的一幕。
怀莹一骨碌坐起来。
季氏问:“袁阁老府上的赏花宴……”
“嘶——”怀莹捂着脑袋:“头疼又犯了,您跟婶婶说一声,只带妹妹们去吧!”
……
两个孩子的吉期定在次年春季。一头准备聘礼,一头准备嫁妆,又要筹备婚礼,许听澜忙得不可开交。
春来回暖,万物复苏,孩子们又长了一岁。
怀安的生日在三月,除了早上起来要吃一碗寿面外,他通常会要求晚上吃涮羊肉,因为再晚一点,就过了吃火锅的季节了。
而且每到这一天,无论他如何作妖,爹娘都会最大限度的容忍,连一句重话也不会说。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作妖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
荣贺惊讶的发现,怀安连小说话本儿都不看了,每天都在研究邸报。
荣贺扒拉着近期的邸报,一脸不解:“你都快把最近的邸报背下来了。”
怀安拿着放大镜:“你不懂,就是要从字缝儿里看出钱来。”
听说内阁和各部已经开始制定开海细则了,他关心的是今年丝绸和棉纱的行情。
“如果开海顺利,你的那一千两银票,少说翻五倍。”怀安道。
“真的?!”
袁阁老进来上课的时候,见两人没在树上,没在水里,没在叠纸鹤打方宝,而是拿着放大镜研究邸报。
他扶一扶鼻梁上的叆叇,激动的险些老泪纵横:“太子殿下关心国事,实乃万民之福,社稷之福啊!咳咳咳……”
袁阁老自从进了内阁,一年当三年用似的,衰老的十分迅速。怀安每看到他,都不禁心生担忧,看起来内阁的工作量很大,老爹要是成这样,他情愿老爹别入阁。
做人嘛,颜值第一,健康第二,功名利禄只能排第三。
“袁师傅,您老别激动。”荣贺立刻命太监扶他坐下,倒一杯茶来。
袁阁老道:“只是两位年纪尚轻,就用上放大镜了,这可不是好兆头,要注意用眼啊。”
怀安心想,袁阁老确实够操心的,不然怎么其他阁员一个比一个精神矍铄,只有袁阁老老的最快呢。
袁阁老笑道:“臣老朽不中用了,要不是忝为太子太傅,掌管东宫进学,早就向陛下请辞了。今日看到太子如此勤勉懂事,终于可以放心的乞骸骨,告老还乡了!”
花公公凑趣道:“您老才花甲之年,比元辅还年轻几岁呢。”
袁阁老笑着摆手:“不中用喽。”
怀安心里又想,袁师傅告老还乡也好,正好给老爹腾地方。
“太子殿下,敢问对昨日邸报上的内容,有何见解啊?”袁阁老又问。
“呃……”荣贺憋了半晌。朝廷为了开放几处港口吵得不可开交,邸报上那几行冠冕堂皇的文字,能看出什么来。
“殿下?”
袁阁老催得紧,荣贺脱口而出:“能看出钱来。”
袁阁老心梗了一下:“这,这让臣如何放心回乡啊……”
怀安捂住双眼,完了,老爹的入阁名额又悬了。
袁阁老咂摸良久,混浊的眼眸才又亮了起来:“殿下的意思是,开放海禁能为朝廷纾困,能充盈国库,赈济灾荒,晏安边境,至君上为尧舜,还天下以太平!”
荣贺重重点头:“对,孤就是这个意思!”
怀安张了张嘴, 这话也能圆的上,不愧是当朝次辅,人赠绰号“裱糊匠”的袁阁老啊!
不过没过几日, 他们又从邸报上看到一个震惊的消息,姚阁老引咎辞职了。
因为坚持开海,他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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