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拆房子了,忙说地砖虽然是前房主留下的,但找来瓦工看过,砖是好砖,结实耐用防滑,不至于全掀。
最后折中一下,只拆正房三间的砖,其他不动。
“院里的花树少种一些,其他等住进来再依他们的喜好添置,窗纸用冷布糊上,透气亮堂,也好散散味道。”
这时代没什么甲醛,都是木榫结构,只有生漆的酸味,通通风就挥发掉了。
“娘,您和我爹答应了,对吧。”怀安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答应没有用,还要你婶婶点头才好。”许听澜道:“刚刚说的都记住了吗?”
怀安掏出小本子,一边记下娘亲的要求,一边摇头叹气——过着当娃的日子,操着爹妈的心!
这个家没有他沈十二啊,早散了。
回到主院, 沈聿遣云苓去前院叫陈甍来。怀安带着芃姐儿探头探脑的吃瓜。
“去院子里玩儿。”许听澜打发他们。
“不去。”怀安没有妹妹那样好糊弄。
沈聿上下打量他一眼:“最近好像又圆润了,快去打一套拳再进来吃饭。”
怀安也顾不得吃瓜了,跑到在荷花缸前照照, 圆润了吗?
陈甍来的时候,怀安直像他使眼色,压低了声音道:“败露了败露了。”
“哥哥,什么败露了?”芃姐儿一团稚气, 脆生生的大声问。
怀安一把捂住她的嘴。
陈甍拍拍他的肩膀,走进堂屋。
沈聿已经换上一身家常的便服,许听澜仍穿着出门的衣裳。今年入冬早, 屋里炭火烧得旺, 掀开帘子就感到一阵暖流。
桌上有豌豆黄, 奶花卷, 薄皮的肉馅包子,沈聿亲手为陈甍盛上一碗熬出油的小米粥。
许听澜道:“一会儿还要上学,先吃饭吧。”
陈甍看向门外:“叫怀安和芃儿一起来吃吧。”
许听澜叫来王妈妈, 捡了几样给他们端到厢房吃去。陈甍便知道叔父婶婶有话要对自己说, 可是这种事情,务必要自己先开口才行。
他离席起身,先朝二人施了一礼:“叔父, 婶婶。”
二人停箸抬头, 静静的望着他。
“侄儿想求娶怀莹,想劳烦叔父婶婶, 替侄儿求亲。”陈甍道。
许听澜等沈聿发话, 沈聿却沉默良久, 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沉声问:“倘若你二表婶同意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陈甍略顿了顿,说道:“侄儿在隔壁胡同买下一座住宅,不过是一套二进的小院子,可能要委屈怀莹几年,但侄儿一定更加潜心举业,早日登科。”
说着,他又从前襟摸出一份清单:“这是侄儿预备的聘礼,侄儿年轻没经验,不知是否妥当,还请婶婶过目。”
许听澜听他说“年轻没经验”,险些笑出来,又见丈夫绷着脸十分严肃,堪堪忍住了笑,拿过聘礼单子,大略一扫。
这个年纪的男女成婚,哪个不是父母长辈操持,每一步都有人扶着帮着教着。陈甍能自己理出这些东西来,的确不容易,而且这份聘礼着实不薄,田产铺面不在话下,只是少了些贵重的古董首饰压着。
转念想到倭寇入侵邻县的那一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中大户无一幸免。陈家值钱的珠宝、陈设、字画,悉数被摧毁抢夺。
回忆起那段血腥弥漫的日子,她不禁鼻翼酸楚,声音都带着些微哽咽:“不用担心,婶婶帮你操持妥当。”
陈甍忙向许听澜道谢。
“还有呢?”沈聿问。
陈甍又道:“还有,成婚后,侄儿名下的产业悉数交到怀莹手中,只是……家中没有公婆长辈扶持提点,怀莹会辛苦一些,遇到不懂之处,我们及时来向长辈请教。”
许听澜看了丈夫一眼,怕他再揭陈甍的伤疤,打断道:“好了好了,先吃饭吧,饭该凉了。”
沈聿示意妻子稍安勿躁:“既然要成婚,就不再是孩子了,要面对现实,解决困境,而不是自怨自艾,更不是避而不谈。”
许听澜微叹口气。
陈甍点点头:“侄儿记住了。”
沈聿道:“接着说。”
“侄儿幼承庭训,来到沈家,又得叔父婶婶教诲,明白做人应勤学不辍,洁身自好。”陈甍蹲顿一顿,接着道:“今后无论是布衣白身也好,入仕为官也罢,绝不纳妾畜婢,这一点,侄儿可以发毒誓。”
三人相对,沉默良久,沈聿方淡淡道:“不必发什么毒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陈甍交叠两袖,深深一揖,示意自己的话说完了。
沈聿道:“再加一点,今后研究火器军械,务必抱着十万分的小心,任何时候都不可掉以轻心,罔顾性命。”
陈甍道:“侄儿记住了。”
许听澜轻轻松了口气。
沈聿这才放他重新入座,面色稍缓:“别怨叔父,也不是叔父向着侄女儿,换作怀铭、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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