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哪件事?”怀安问。
沈聿一听,嚯,料挺足啊。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猜呢。”
怀安:……
那就只好猜了。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万一开海了呢,市面上丝绸和棉纱的价格至少翻五倍,此时不囤货更待何时?”
许听澜:……
“不……不是这事儿吗?”怀安又思索片刻:“我是替太子写过两篇字,就两篇,混在一沓功课里,还差点被师傅看出来,后来就没再写了。”
沈聿:……
“也不是吗?”怀安挠挠头,绞尽脑汁的回想:“昨天我雇人去天津卫挖了两筐沙,打算运回来给芃儿砌个沙池。”
“上个月拿娘亲的胭脂画画,摔碎了,偷偷放回去了。”
“上上个月不小心在爹收藏的孤本上按了个手印。”
“上上上个月……”
许听澜去翻妆奁,沈聿去翻书架。
“哎?”怀安道:“还没说完呢,怎么走啦?”
等夫妻二人反应过来时, 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事还没问呢。”许听澜道。
“臭小子,学会声东击西了。”沈聿咬牙道:“有种他就别回来!”
“怀莹的事怎么办?”许听澜问:“明天的宴会还去不去?”
他们本来要带着两个侄女去赴袁家的赏花宴,袁阁老家三房长子与怀莹年纪相当, 学问不错,相貌也是一表人才。听说沈家的侄女及笄了,袁夫人给许听澜下了请帖,袁阁老给沈聿下了请帖, 意思十分明显,邀沈聿代替沈录相看女婿,要是时机恰当, 两个孩子兴许也能远远看上一眼。
“怀莹自己愿意去吗?”沈聿问。
结合陈甍的事, 许听澜恍然大悟:“我说这段时间, 怀莹怎么总不舒服, 今天头疼明天脚疼后天肚子疼,有时才好好的在院子里踢毽子,说不行就不行了, 郎中也看不出什么病, 我还当她女儿家容易害羞呢。”
沈聿笑道:“由着她吧,明天你只带怀薇和芃儿去,我就不去了。”
……
怀安从院子里逃出来, 跑到前院投靠表哥。
陈甍已经打散了头发准备睡了, 只穿着中单,哈欠连天的来给他开门。
怀安冲进屋里, 气喘吁吁的说:“表哥, 快插门!”
“干嘛?”陈甍啼笑皆非:“在自己家里插什么门?”
怀安已经瘫坐在凳子上, 翻过扣在托盘里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灌下去。
陈甍还是将门插上了, 低头一看,这家伙还赤着脚呢,惊讶的问:“你怎么连鞋都没穿?”
“跑的太急路上掉了。”怀安道。
陈甍忙从柜子里翻出一双靸鞋,类似后世的拖鞋,平底无根,用布帛做鞋面。又叫小厮来打水进来。怀安洗漱换鞋,毫不客气的爬到陈甍的床上。
怀远早听到了声音,写完手头的功课,也跑过来凑热闹,见怀安果真又被撵出来了,幸灾乐祸道:“你说说你,一个月被撵出来七八回,到处流浪,索性搬到前院来住吧。”
“我也想啊,爹娘不同意。”怀安用两只手指一指双眼,阴恻恻的说:“他们说,会一直盯着我。”
逗得兄弟二人前仰后合。
“这次又是为什么?”陈甍问。
“都是为了你和堂姐呀!”怀安道:“爹娘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想套我的话,这话由我来说多不合适啊,我给他们来了个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说着,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两人面面相觑,怀远道:“你也太实诚了,竹筒倒豆子的往外抖,你不挨揍谁挨揍?”
“年轻人,一看就缺乏经验。”怀安自鸣得意的说:“这种化十揍为一揍的机会是最难得的,一次说出来,总比分几次被发现来的划算,主动交代,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怀远咋舌称赞道:“挨揍都挨出经验来了,你出本书吧。”
“正有此意!”
陈甍半晌没有说话,怀安敛起笑,对他说:“表哥,房子也快修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大人们说?”
陈甍踟蹰不语。
“我在我爹娘屋里,看到这么厚的一沓简历,半个京城的未婚男子都被他们搜罗来了,最近还时常带两个姐姐去赴宴会,你再不开口,我都要当舅舅了。”怀安催促道。
陈甍更加不安,几年前倭寇进犯,他失去了父母亲人,起先一门心思只有读书、钻研军器,想着日后出仕做官,掌兵剿灭倭寇,给亲人报仇。
后来曹总督向朝廷报捷,倭寇被肃清,沿海重获平宁,他一个人在屋顶呆坐了一夜,因为失去活着的目标而茫然不知所措。
怀莹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温婉端庄的闺秀,竟从小厨房里“偷”了一壶酒,攀着梯子爬到屋顶上来。
陈甍怕她摔着,也顾不得惆怅了,慌手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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