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老家的下人要骄纵任性一些。为自己的前程考虑这没有错,只是影响到了芃姐儿,是许听澜做母亲的无法接受的。
……
玲珑被罚了两个月的月钱,念在她往日还算尽心,还是留下了。
只是有些心思一旦有了苗头是压不下去的,沈聿又没有纳妾蓄婢之意,他们这个院儿里就不能再呆了。至于去处,许听澜还要再想想。
堂屋摆好了饭,李环媳妇叫回三个孩子开饭,许听澜只好暂时搁下这件事。
芃姐儿今天死活不吃菜,只吃肉和白米饭,许听澜瞪眼道:“不许挑食。”
芃姐儿指着一盘子蒜黄道:“便便浇的。”
众人:……
“是洗净了的。”李环媳妇哄她。
芃姐儿摇头:“还是便便浇的。”
许听澜纳罕道:“这孩子,听谁说的。”
怀安知道妹妹听懂了自己的话,忙跟她解释:“菜用热油炒过,可以消灭脏东西,很干净的。”
芃姐儿再次摇头:“干净的便便也是便便。”
众人:……
再怎么劝她,依旧不奏效,只能盼着小孩子忘性大,自己把这茬忘掉。
……
夜幕降临,夫妻二人回屋关门,才又聊起玲珑的事。
“强配怨偶,只怕埋下隐患,不想嫁人就不嫁吧,她识文断字,先放到铺子里去帮忙,等搬进新宅再另做安排,你看可好?”许听澜问。
“都听娘子的。”沈聿正在看书,从荣贺那里刚没收的话本儿,还挺有趣。主要是不想过多掺和家里的用人安排,特别是这样有“向上之心”的,他就更不敢多言了。
反正他的态度妻子是知道的。他虽没有一位德才兼备的父亲作为榜样,但他有一个简单有效的准则——凡是他爹爱做的事情一概鄙弃,私德方面就不会出问题。
“我还想……”许听澜有些迟疑:“成衣店先缓缓再开业吧,或者索性盘出去。”
沈聿一愣,放下话本儿:“为什么?”
“两个孩子还太小,一个都快成野人了,另一个满地乱跑,今天这事儿也不全怪玲珑,她自己都没有多大,每天带个孩子,还要帮李环媳妇铺床叠被洗衣裳,也确实忙不过来……母亲来信说,希望明年秋后再来京城,她惦记着怀铭秋闱,怕他明年回乡考试时老家没人,没法儿照料。”
沈聿沉吟道:“你说得对,家里确实缺人手,还是我辞官在家带他们吧。”
许听澜见他一脸认真,当即锤他一拳:“你疯啦!”
沈聿嗤嗤笑道:“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成衣店是你的心血,说盘出去就盘出去?”
许听澜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
沈聿道:“另给芃姐儿雇个奶娘吧,我这两天就叫李环回老家,让母亲和弟妹他们尽快动身,一家人还能一起过个年。”
“那……怀铭秋闱时怎么办?”许听澜问。
“这么大的孩子了,多使两个人陪着,住客栈嘛。”
……
西厢房,被老爹坑来陪着怀安做功课的沈怀铭打了个喷嚏,蜡烛的火苗蹿了两下,满室光影摇曳。
“大哥,你也着凉了?”怀安道:“要多喝热水,我去给你倒。”
怀铭一把将他摁回椅子上,生无可恋道:“求你了,少爷。一个时辰了,不是喝水就是解手,踏实把功课写完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打扫马厩吗?”
怀安讪讪的坐回原地。
片刻,怀安又想起什么似的,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怀铭:“大哥,我听说茴香豆的‘茴’有四种写法,你知道是哪四种吗?”
怀铭长长吸了口气:这是他弟弟吗?这是他顺风顺水人生路上的拦路虎啊!
他有气无力的说:“你要是能在半个时辰内做完功课,我可以给你写五种。”
怀安惊呼:“太卷了!”
怀铭借机给他讲了囊萤映雪、凿壁偷光、划粥充饥等几个典故,意在激励他,读书靠的不是天赋,而是努力。
怀安很受激励,信誓旦旦,一定要勤学苦读,成为一个像老爹大哥一样有学识的人!
半个时辰后,怀铭拿着一刀细腻洁白的宣纸去爹娘门外敲门。
许听澜还没睡呢,听是长子,忙叫他进来。
怀铭朝着老爹深深一揖:“父亲大人,这么好的纸,儿子平时也用不上,您收回去吧,怀安的功课儿子实在无能为力,您多费心吧。”
说完,未等沈聿反应,扔下宣纸就跑,带起一阵风,许听澜鬓角的碎发都跟着飞起来。
沈聿愣了愣,只觉得后颈一凉,便对上妻子嗔怒的目光:“怀铭读书这么紧张,你叫他陪着怀安做功课?还拿东西贿赂他?”
她话没说完,看桌上一刀上好的生宣有些眼熟,气道:“这本就是买给他的,你怎么,你……”
沈聿赔着笑脸被轰出卧房,看儿子写功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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