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他当哥哥的急坏了!
沈怀铭闻言,也重视起来,站在床下端详了许久,分析道:“你若说她骨头长的不好,偏头抬头都没问题,小小年纪还会翘二郎腿?”
怀安心急如焚:“可不是么!”
唯独不会翻身。
两兄弟一个示范着,一个轻扶着颈部和腰加以辅助,或用玩具吃食引诱,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搞出两身热汗,给芃姐儿饿的直哭,却见不到半点成效。
郝妈妈和奶娘掀了帘子进来抱她喂奶,芃姐儿一见奶娘,不知是不是饿急了眼,打了个挺,小胖腿一瞪,就翻了个身俯趴着,既而扬起脑袋,支起身子,稳稳当当的箕坐在床上,伸着小手哭的极惨。
吓得沈怀铭没脱鞋就跳到床上去,护着她的脑袋久久不敢放手。
这通一气呵成的操作,不光兄弟二人看呆了,连郝妈妈和奶娘都看呆了。
沈怀安气的去捏她的胳膊:“好哇,小小年纪居然会藏拙!”
芃姐儿饿得发脾气,甩脱了哥哥的手,往乳母身上爬。
“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道就饿她一顿了。”沈怀安擦擦额头的汗。“你饿她一顿,爹扣你半个月点心。”沈怀铭打趣他。
“我把大哥那份吃光。”沈怀安也不甘示弱。
奶娘要喂芃姐儿,兄弟二人说笑着避去外间,天色不错,怀铭又难得没在前院用功,怀安缠上了他,连哄带拽的央他去投壶。
投壶属“射”礼,君子六艺之一,沈怀铭自然也会,只是精于学业不太擅长,怀安则正在摸索,处于人菜瘾大,越挫越勇的阶段。
沈聿和许听澜从主院回来,经过花园,撞见两兄弟在玩耍。
沈怀铭坦然向父母行礼,沈怀安却有些心虚的说:“爹,我书都背完了。”
沈聿从筒中取出一支铜制的箭矢,并不看他,而是瞄向对面的兽首铜壶:“君子喻于义。”
得,不出意外的又被提问了。
怀安背着小手:“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这是《名贤集》里的内容,共背了八句,是今天布置的功课。
“背的好。”沈聿笑道:“爹教你一招。”
话音刚落,手中小矢飞出,分明是箭头先出,却是箭尾稳稳落入壶中,这招叫“翎花倒入”。
两兄弟瞠目结舌。
怀安抚掌唏嘘:“牛子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沈怀铭将先秦诸子的名字过了一遍,奇怪的问:“牛子是谁?”
“没有谁,”怀安忙道,“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许听澜巧笑,亦不甘示弱,取出一支箭矢投出,斜卡在壶口而不滑落到底,道:“斜插花。”
兄弟二人鼓掌喝彩。
沈聿再射,这次同样是箭头飞出,箭杆却平着稳稳落在壶口上。
怀安惊呼。
“这叫贵妃……”沈聿本想按时下文人游戏时流行的说法,叫它“贵妃春睡”,话到嘴边又觉察稚子在侧有些不妥,改口称:“平耳。”
“贵妃平耳是什么意思?”怀安颇觉奇怪。
沈怀铭揣着明白会心一笑,纠正他:“没有贵妃,就叫平耳。”
“哦。”怀安应道。
许听澜再射,只见她背对着铜壶盲投,微抬起头感知风向,抬手向后一抛,箭矢稳稳落入贯耳。
怀安惊叫连连,好娘亲居然还有这一手!
夫妻俩一个道“佩服”,一个道“承让”,许听澜便着急回东院去看芃姐儿。
见两个儿子没尽兴,沈聿似乎也没尽兴,便嘱咐着:“要下雨了,玩够了早些回来,别着凉。”
在怀安呆愣愣的目光中,沿着花园小径施施然离开。
抬头看看天,乌云密布,似在酝酿一场雨。
三人兴致不减,沈聿玩不过妻子,教两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一招漂亮的“双飞雁”,让儿子们喝彩不跌。
许听澜回房的时候,恰见女儿在罗汉床上翻来翻去……
郝妈妈和奶娘在一旁,时不时就得拦一拦,拦的久了也不行,急了眼会吼叫。
“这是怎么了?”许听澜问。
郝妈妈道:“两个少爷教了一晌午,芃姐儿总算翻身了!结果又学会个新顽法,觉也不睡,在床上翻个不停,翻的都吐奶了。”
许听澜:“……”
她将芃姐儿抱在怀里轻拍脊背,那柔软的小手自然环上了娘亲的脖子。
她笑道:“将来又是个不省心的。”
总算将芃姐儿拍好了嗝,哄入睡了,轻手轻脚放她到小床上,须臾又醒了,咧嘴就哭,只好重新抱起来。
奶娘怕累到少奶奶,伸手去接。
许听澜没应,耐心拍哄,又过了一刻多钟,那长长的睫绒终于不再颤动,睡熟了,也搁在了床上。
因笑道:“养个孩子岂是那么容易的,十月怀胎的时候总想叫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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