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有时会来找怀安玩儿。
这样充实而不失悠闲的过了几个月,竟生出些辞官隐逸的情绪来,种桑养蚕,捕鱼插秧,浇花带娃,这是何等的天伦之乐?可惜他毕竟不是贪图安逸的人,处江湖之远,仍心在庙堂。
金秋九月,丹桂飘香。
许听澜临近产期,身子越来越重,腿脚肿胀,行走坐立颇为不便,沈聿主动担起带娃重任,严令两个儿子不许烦扰母亲安胎。
李环又使人将今日的邸报和同僚的书信送到后宅,沈聿反复看了三遍,面色愈发凝重。
怀安午休起来无聊,趴在罗汉床上玩九连环,解不开,正想求助沈聿,抬头见老爹枯坐沉思,满面焦虑,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他静静上前,一只小手撑着沈聿的膝头,另一只伸向额头,展平他紧锁的眉心:“爹爹别总这样皱着,会长皱纹。”
沈聿心头一软,对他说:“生老病死是常情,人岂有不长皱纹的?”
“能晚一天就晚一天嘛。”沈怀安道。
沈聿看了他一眼,怅然苦笑,挥毫写下一句:“稚子不谙桑榆晚,尤攀膝头唤展颜。1”
沈怀安看着那力透纸背的字,静默良久,轻声问:“爹爹是在忧心国事?”
沈聿微怔,这才带了点笑意:“怀安怎么知道?”
怀安道:“爹才刚过而立,‘桑榆晚’定然不是指自己呀。”
沈聿将他抱在腿上,夸赞道:“吾儿果真是可堪雕琢的璞玉。”
怀安被夸的心花怒放,敛笑又问:“爹爹在忧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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