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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玉蝉从沙地上缓缓坐起,浑身分毫无损,侧首似笑非笑睨向卞宇宸,瞳底嘲意昭彰。
卞宇宸与他对视,滚了滚喉结道:“你果真没死。”
谢印雪将玉蝉高高抛起又接住,冷嗤一声道:“未曾替你这不孝子孙收尸,我如何甘愿瞑目?”
卞宇宸将目光定在谢印雪手中那枚玉蝉上:“那便是你的心吗?”
谢印雪听言抛玩玉蝉的动作一顿,登时笑得前仰后合。
倘若说詹蒙骂人是直来直往的粗俗白话,那谢印雪骂人就是拐弯抹角的怪声怪气——还不如直白着来。
“你真信我把心剖了啊?”
他先用明生回答辛月春时那样的反问句对着卞宇宸讥讽一番,再一针见血道:“我耍你玩的。”
“人没心就会死,我要是真的没心也能活,何必进这地方求生?”
“可你方才分明没了心跳。”卞宇宸眉头紧皱,“况且你已无法再使用任何奇门法术了。”
谢印雪稍稍敛了点笑,细长如柳叶的眼眸斜瞥着卞宇宸:“看来你还没蠢到家。”
卞宇宸面无表情,漠声道:“我有眼睛,我会看。”
他从来就没全信过谢印雪的话。
撇开“剖心可活”这一术法不谈,谢印雪身上最大的疑点,是他居然愿意当踏板给自己踩上一脚。
仅四米出头的高度,值得谢印雪如此自侮自辱吗?
任谁来评判都会觉得不值。
但谢印雪偏生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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