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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1 / 3)

陈玉清曾短暂地治好了他。

因为陈玉清说在他面前,自己一定要说实话,说谎的话他能看得出来,他还会觉得很愧疚:原因是徒弟对师父说谎,那一定是师父的错,是他没教育好徒弟,他要和徒弟道歉。

谢印雪哪里舍得让这么好的师父和自己道歉?

他在陈玉清面前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从来都不藏着掖着。

可最后他的真心话让陈玉清死了。

他明明一直在说实话啊,可陈玉清还是向他道歉了。

谢印雪后来想了很久,觉得他还是继续心口不一吧,这臭毛病没人监督他改不了,愿意监督他的人也都死绝了,那就这样吧,反正他又不是完美无缺的人,有点口是心非的烂脾气怎么了?

想到这里,谢印雪又不禁埋在陈妈肩头低低笑了起来。

陈妈拍着他的肩叹气:“你说你不难过,那就别哭啦。”

“嗯。”谢印雪答应她,问了点别的,“您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吗?”

陈妈说:“安排好了,你师父走之前就打点好了一切,你不用操心的。”

“好。”

谢印雪放开陈妈,接走她手里的食盒,后退两步道:“您走吧,我就站在这送您最后一程。”

陈妈朝他挥手:“诶,我走了,阿雪你快回去吧。”

谢印雪什么也没说,不断挥动的手直到陈妈的声音消失在路的尽头彻底消失在他生命中时才慢慢垂落。他用手掌接住了一小片白绵绵的雪,低头看着它在自己掌心融化成水,望着水面上那个青年的倒影,终于在大雪中缓缓蹲下,哽咽着说没人听得到的实话:“可是只剩我一个人……我很想你们怎么办……”

他谁都想。

想陈妈,想陈玉清,连沈怀慎那个老东西想。但他无论再怎么想念,大概都无法再见到他们了。

柳不花抱着热水瓶来时,看到的就是青年环抱自己,几乎要被落雪掩埋住的模样。

他眼眶倏地就红了,但柳不花还是故意提高声音,用很高兴欢快的语气叫谢印雪:“干爹!我把水搞来了!这水还是热的!”

谢印雪听到柳不花的声音,用袖子擦了擦面庞,抬起头望着柳不花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一双红眼睛,没忍住扯唇笑了下,哑声问:“你上哪弄来的水,真找着便利店了?”

“没啊,说出来您可能都不信,这水还是热的!”柳不花献宝似的把热水瓶放谢印雪手里一塞,“可能是哪个登山的游客在路边落下的吧?真的,我没骗您,您知道的我又没您那本事,哪能凭空变出一瓶热水来?”

谢印雪手里被塞了个暖暖的水瓶,这水瓶是单层透明塑料材质的,保温性能按理来说很差,在冰天雪地里放一会儿肯定得结冰,可它在自己手上,里面的水的确是温热的。

从掌心传来的融融温暖,在这一瞬几乎驱散了他周身所有寒意。

“干爹,我们快回去吧,再不回去阿戟要担心了。”

柳不花心疼地看着那些落在谢印雪肩头和发梢,融化后把青年衣服和发丝都打湿了的碎雪,直接伸手去拍,谁知伸了手却发现那“雪”不仅拍不掉,反而还抬起了“细长”的身体,甚至长出了眼睛,用一双苍色的竖瞳幽幽盯着自己瞧。

他再定睛一细看,不由惊诧:“唉?干爹,你肩上怎么有条蛇?”

“它好像就是每年都到咱们家后山冬眠的那条白蛇。”柳不花疑惑万分,“怎么今年都下雪了它还没冬眠啊?”

不止他奇怪,谢印雪自己也有些困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条蛇是什么时候爬到自己肩头来的。

这条白蛇很有灵性,基本上每年冬天都要来明月崖后山冬眠,冬日天暖些有太阳时还会爬出来晒会儿,和一般的普通白蛇完全不一样,据陈玉清所说,这条白蛇在明月崖待了得有二十年了,今年谢印雪还在后山梨树下给它打好了树窝,就是始终没见过影子,没想到在山脚下见着了。

谢印雪把它从肩上捉下来,这蛇倒狡猾,知道哪里暖和,谢印雪才摸到它,它就往谢印雪袖口里钻,凉得谢印雪都倒吸了口气。

而它听到青年抽气,又即刻爬出来圈在谢印雪手腕上不动了。

谢印雪把它带进车里:“回去吧。”

“噢,好的。”

柳不花也跟着上车,看见谢印雪旁边座椅上放着的食盒,眸光黯了一瞬。

他们到家后,食盒内装的鸡汤还是热乎的。

柳不花叫了沈秋戟过来吃宵夜,他才喝了一口就说:“这是陈妈的手艺啊,你们晚上去看陈妈啦?她体检结果出来了吗,有什么问题没有?”

谢印雪喝了一口汤,淡淡道:“她走了。”

沈秋戟怔怔地停下筷子。

柳不花近乎把头埋进了碗里,看不见脸,只见得到肩膀抽动。

“以后没人给我们做这么好吃的饭啦。”

谢印雪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沉重,沈秋戟望向他,目光落在他发间的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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