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论上来说,他们只需要保护一个病人活到第七天完成治疗就行了。
至于其他病患,全死了都是没关系。
“这人见利忘义、自私不仁,就像个定时炸弹,让他活着你们能安心?”当然,崔如洁此刻的重点针对象是胡利,对着护士们把胡利骂得一文不值后,她还不忘挑拨其他病患参与者对胡利的看法,“他死了,你们还能少一个随时可能背刺自己的竞争对手,不是吗?”
“抢我台词?”郑书挑眉,和身旁的姐姐嘀咕道,“她现实中是传销讲师吗?说的我都心动了。”
穆玉姬瞪了郑书一眼,用目光示意他少说两句。
郑书清了清嗓子也不再多嘴,瞥向胡利想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应对崔如洁。
不料胡利果真是个人才,他骂不过崔如洁,也清楚自己形象在众人面前都跌到了谷底,竟把电锯一扔,往地上一坐,蹬着腿嗷嗷大哭起来,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我就是个废物,我没用,呜呜呜呜呜……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又没什么本事,我能怎么办?”
众人:“……”
见状崔如洁也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是好。
胡利也哭得着实凄惨,不断呢喃着自己快死了,把吕朔都哭出了几分恻隐之心,林月想到自己在厕所那会儿确实是误会了胡利更是心情复杂,半晌后小声安慰他:“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今晚还是会给你送药的。”
胡利听见她这么说登时面露喜色,跪在地上膝行向林月,给她磕头,叠声道谢:“谢谢、谢谢你……”
柳不花叹为观止,俯身靠近谢印雪悄悄道:“干爹,他比朱老板还能屈能伸。”
“朱易琨也配和他比?”谢印雪也勾起唇角,眸底却是一片清冷,“若无你我,朱易琨在这锁长生内连第三关都活不到。”
柳不花想了想说:“也是。”
还是朱老板更废物一点。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护士参与者们能看见的幻象虽时间流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反倒是病患参与者这边大概因为早上十三和苏寻兰的那场屠杀使然,他们反倒没见着什么鬼怪。
待到黄昏时分,白昼与黑夜交替之际,林月和胡利站在二楼走廊处,准备交接入睡药。
胡利倒是想直接躺在病床上拿药,但是林月不答应,她怕自己把药给了胡利又被其他病患逮住承担幻象,胡利想着在哪睡不是睡,反正第二天都会从病床上行来,他拿到药后就立马吃了就行,便同意了林月的要求。
“好了,天快黑了,林月姐姐您快把药给我吧。”胡利双手并拢,掌心朝上,以乞讨之姿对林月点头哈腰,各种恭敬谄媚之语不要钱的往外倒,“您的大恩大德,我胡利没齿难忘。”
林月温顺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药片正欲放到胡利手中,余光却忽然瞥见胡利右肩背后冒出个锐利小人头。
那人头下面没有脖颈相连,只紧连着生有密密麻麻尖长利爪,色泽诡异艳丽的粗肥虫身,它大张着口钳,对准胡利的脖颈动脉,像是在等待夜晚降临的瞬间就咬下,弄死胡利。
林月使劲眨了眨眼,人头怪虫却没有消失,仿佛它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而不是她因为长久没有睡觉,如同病患参与者那样开始能够见到幻象。
“你背后是什么东西?”林月倏地收回手臂,指着胡利右肩询问。
“啥?我背后有什么东西?”胡利闻言扭过脑袋,嘴唇几乎贴上了人头怪虫的口钳,他却没眨一下眼皮,瞳孔大小如常,似乎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疑惑道,“什么都没有啊。”
林月没完全信他的话:“你发誓。”
胡利举起三根手指,从善如流道:“我发誓。”
“你发毒誓!”林月声音稍微提高了些,“说你要是骗我,你就会死在这个副本里。”
“真麻烦,行行行都依你。”胡利吐槽了两句,却还是顺着林月的话继续道,“我胡利发誓,我要是骗你,我就会死在这个副本里,这下可以了吧?”
胡利朝林月迈了一步,语气不变:“把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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