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那个病人只是站着任何事都不做的话,倒也没什么,偏偏他弯下了身体,然后张大嘴巴……把苏寻兰给浇醒了。
是的,浇。
众人都觉得唯有一个“浇”字能形容那一幕的惊心动魄,这也导致苏寻兰直接没了理智,瞪大双眼尖叫一声便疯狂抬手揩拭脸上的秽物。
“疯了疯了……”
被叫声吵醒的吕朔见状从床上一跳而起,先是捂住自己的眼睛,又怕和苏寻兰共处一个宿舍的自己在这时候“发病”,干出点能让他懊悔终身的错事,赶忙缩到角落去改成捂嘴。
隔壁宿舍的萧斯宇没忍住干呕了几声,语气艰难道:“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副本里鬼怪看久了虽然不会再叫人觉得恐怖,却能一直让我们感觉恶心。”
而与苏寻兰同在一个宿舍的陈云到底是心善,做不到袖手旁观,上前帮衬着苏寻兰勉强把脸擦干净了。
陈云帮忙时动作挺轻柔的,可这件事大概给苏寻兰的心理阴影太深,所以自己擦脸时下了重手,生怕有哪里没擦干净,最后使她那一张原本白皙姣好的面庞被搓得通红发烫,惨不忍睹。
“苏小姐,柳先生那有补水喷雾和面霜,你可用来舒缓一下……”
吕朔好心给她提醒,声音却在苏寻兰迁怒的注视下越来越低。
尤其隔壁的2号病房里柳不花还这时拿着补水喷雾,滋啦滋啦往头上又是一顿喷,随后问谢印雪:“干爹,你有没有觉得我比昨天白了一点?”
已经起床坐到轮椅上的青年蹙眉说:“没有。”
柳不花闻言
楠諷
有些失望:“好吧,那我等会再多抹点香香。”
另一旁,自救不成的胡利听见谢印雪说话,眸光便登时亮起,带着背后的人头毛虫奔向1号病房,对谢印雪喊道:“干爷爷,你救救我啊——!”
谢印雪不想让他扑到自己身上,就在胡利快碰到他时转动椅轮往侧边闪避,于是胡利便径直朝走廊处的卞宇宸冲了过去。
眼看两人即将撞在一起,素来不管事的十三却伸手揪住了胡利的衣领口,待人站稳后再把那条怪虫从他后背上徒手扯下扔在地上,一脚踩爆毛虫头部的人首。
怪虫只来得及发出“唧”的一道厉啸,便因为失去了有嘴的头部不能发声,仅能如同离水上岸的死鱼在地板上疯蠕乱扭,最终彻底没了气息不再动弹。
吕朔轻轻吸着凉气,挪步到陈云身边,小声道:“怎么就他俩这样,我们没事?”
毕竟病房外面已经聚过来了许多模样怪异像是被胡利和苏寻兰叫声所吸引的“病人”,他们双眼一眨不眨盯着病房内的参与者,却没像胡利身上那条怪虫和苏寻兰床边的枯瘦病人一样开门进来。
“昨天就她和胡利在纸上写了那些字。”陈云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他们写完后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吕朔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庆幸道:“那还好咱们昨天没写。”
“你鬼叫什么?”而弄死怪虫的十三可能有起床气,脸上虽没表情,语气却有些烦躁,“这条虫根本触碰不到你,就和昨天一样只是趴着,看着恐怖而已。”
仍旧心有余悸,惊魂难定的胡利刚准备道谢,听见十三的话便愣住了:“和昨天一样?你是说……昨天我身上也趴着条这玩意?”
萧斯宇隔着一道墙和他说:“你不是知道的吗?你还让我们别明说。”
“是这样没错,但是不对啊……你们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吗?”胡利扯着自己的头发喃喃,然后猛地抬头,盯着吕朔、陈云和萧斯宇他们道,“我昨天以为是你们敲了我的头,你们却讲你们没动手。而刚刚,十三又说昨天也有条这种虫趴在我身上,那就应该是它打的我。”
胡利指向地板上身体逐渐开始变僵硬的虫尸开口:“可我昨天没吃药啊,它为什么能碰到我?”
萧斯宇顿了顿,说:“当时药物的副作用还未体现,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你们是看不到,玛丽姑姑看到了啊。是她说的,她看到有个病人打了个我的头。”胡利皱着眉,“总不可能是她撒谎了。”
十三突然开口:“你别把你发病时的感觉和你看到的幻觉混为一谈。”
“不,不……我昨天那个时候没有发病,我真感觉有东西砸了我的头。”胡利对此事异常坚持,“我可以肯定是它!就是这种虫!后面在纸上写字时我也有这种感觉!”
十三更不耐烦了:“你写字时身上也什么都没有。”
陈云却是微怔,和吕朔对视一眼后下意识地望向前方,目光像是在看萧斯宇,实际上是在看谢印雪。
因为正常来说,大部分人都会像十三所言那样,觉得是胡利把发病时的感觉和所看到的幻觉混淆了,不然无法解释那时的情况。但他们已在谢印雪的提醒下,知道“玛丽姑姑”是两个人的事了,明白当时必定是玛丽姑姑为拱火扩大他们之间的矛盾说了谎——最不可能发生的,反倒才是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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