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出现的苦娑婆叉,没有完整的五肢肉可用。
谢印雪望着在自己往回走不久后终于现身的苦娑婆叉,重重抿了抿唇。
因为这只苦娑婆叉,其胸腹、左、右双臂都有被射机枪射中过的痕迹,它如今还能保持着高速的移动,全依赖于那两条还没被射机枪打中的下肢。
不过纵然如此,在步九照举枪扣下扳机后,这只苦娑婆叉还是应声倒地了。
根据库尔特所说的副本规则,当迦摩附近有菩娑婆叉死亡时,迦摩会产生共鸣现象,变回菩娑婆叉的模样一分钟,昨天步九照杀死菩娑婆叉时他的身形的确产生了变化,现今谢印雪也已是迦摩,故他以为自己也会像步九照昨日那样,变成不知名的黑兽一分钟。
谁料只有步九照变了,他却完全没变。
谢印雪低头看看自己仍旧纤细的十指,又看看步九照的非人模样,思忖道:“我为何没变?”
他也问步九照了:“步九照,你看我是什么样子的?”
步九照言简意赅回答道:“人样。”
谢印雪说:“可我看你,你却没有一点人样。”
步九照:“……”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在骂人呢?
但这件事不是当下最要紧的,谢印雪便暂时没有深究,他只走上前在苦娑婆叉尸体旁半蹲下,伸手抚了下它身上的其他弹孔,随之启唇道:“这些弹孔是昨天留下的,不是今天。”
一分钟后变回人形的步九照听他这么说,也即刻推算出这只苦娑婆叉的身份:“昨天卓长东和崔浩成那边遇到的,吃了叶舟脑袋的第一只苦娑婆叉被我们杀了,第二只被他们打烂的只剩下半边身体;郑书那组遇到的苦娑婆叉被完全捕杀;柳不花和铛铛未进行狩猎;谢阿戚她们遇到的苦娑婆叉只剩下左臂能用,被她们带回基地了;那这只苦娑婆叉,只可能是穆玉姬或是袁思宁那两组人放跑的。”
穆玉姬那组和袁思宁那组昨天只说了她们没能猎到苦娑婆叉,至于她们遇上的苦娑婆叉被枪打成了什么情况,却没交代。
“是谁放跑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印雪垂眸轻语,“这表明我们遇到的苦娑婆叉,始终是同一批。”
这一关键细节,自己早该在昨天于被杀死的那只苦娑婆叉肚子里看见叶舟的头颅时,就该有所察觉,可惜它太表层了。
表层到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就会泛起涟漪一样普通寻常——死去的苦娑婆叉肚子里有叶舟的头,这代表着他们遇到的这只苦娑婆叉,和叶舟他们遇到的是同一只。
看,如果时间只停留在昨天,这种事有什么特别的?
但只要时间进行到今天,当所有人再遇到一只身上有伤的苦娑婆叉就会发现:他们遇到的苦娑婆叉始终是同一批。
一座森林里如果只有三只老虎,那么猎人数量再怎么多,装备再百般精良,他们最后总共能猎杀到的老虎,也仅仅会是三只。
假设在这个副本中,苦娑婆叉的数量是有限的,那么谢印雪和步九照无论如何强大,都不可能每天都猎杀到拥有完整五肢的苦娑婆叉,甚至他们或许还会遇上被其他枪法奇烂的参与者击伤、浑身上下无一肢肉能用的苦娑婆叉。
同理,其他出门猎杀苦娑婆叉的参与者也是如此。
步九照闻言,声音依旧不高不低,平静道:“这对我们来说没有多少影响,我们就算不进行任何狩猎,也能通关。”
是,这件事对于已经已经知晓仅需要三肢肉制造抗体疫苗就能通关的谢印雪、步九照还有柳不花来说,影响的确不大;可对于不知晓其中关窍的其他参与者来说就不一样了。
等他们也发现这个细节时,他们就会明白,光靠着猎杀苦娑婆叉有可能无法存够能支撑他们活到通关的疫苗,那参与者中目前维持的“和平”气氛就会被打破,一切都将转回到昨日的原点:必须找到饿鬼迦摩,才是通关的最有力保证。
如果昨天谢印雪和柳不花没有因为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选择食自身之肉,那他们就不会变为迦摩,今天被所有参与者针对的饿鬼迦摩就依然只有步九照一个。
想的再深入些,倘若这个副本中谢印雪不在,步九照和别人组了队,以苦娑婆叉在附近一死他便会变为兽形的情况来看,他想瞒住自己迦摩的身份就更难了。
所以谢印雪定定地望了会步九照,忽地挑眉问他:“我怎么觉着,这个副本是冲着你来的?”
“不止是这个副本。”
结果步九照给了谢印雪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他微微怔住,听男人继续说:“所有副本,都是冲着我来的。”
这话说的好像步九照也是“锁长生”之中苦苦求生的参与者一样,可步九照手这些话时声调平平,语气淡淡,就像在阐释自己早饭吃了什么一样稀松寻常,映着谢印雪身影的苍色眼底,细看之下也全拢着往日的寂静与幽凉,没有丝毫的波澜或是起伏。
谢印雪收回目光,垂睫敛去眼底所有情绪,扯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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