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层楼死去的人,不是什么工地上的工人,而是蔺建贤自己!
半个月之前,蔺建贤的确去了一趟他新建的大楼,那栋楼内所有高空作业的工人都系了安全带,也戴了安全帽,没敢有半点敷衍,只有蔺建贤这个老板不按章程来,巡检时连安全帽都没戴,最终因着不知什么意外从还未建好的电梯井坠下,当场死亡。
蔺建贤叙述的邪门事中,他说他常常看到死去工人的家属跑到自己办公室去哭,又说给工人烧的冥币到了自己口袋里……其实去哭的哪里是什么工人的亲属啊,分明是他老婆!冥币烧毁后会出现在他口袋里,也本就因为那些冥币烧给的人是他自个!
而苏良辉、他还有蔺建贤今年中秋没像往年那样聚一聚,也是因着蔺建贤早就葬在安福园里了,又怎么能与他们聚会喝酒呢?
朱易琨放下手机慌慌张挂了与苏良辉的电话,点开通话界面再看他先前与蔺建贤的通话记录——有是有,可蔺建贤的号码,这一回全部变成了曾经的通话中,蔺建贤告诉他的那串数字:安福园的电话号码!
所以到头来,撞鬼的人竟是自己?
谢印雪看着朱易琨打完电话后就一副天塌了的恐惧表情,又笑着给他添了把火,说:“朱老板,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没‘锁长生’,你昨天可能就已经死了。”
朱易琨如今的命和柳不花是绑在一起的,柳不花代替他通关了锁长生,他便能延续一个月的寿命,期间无论发生任何事,“锁长生”都能保证参与者不死——当然,也仅仅是不死而已。
故昨日蔺建贤要朱易琨去找他时,朱易琨才会碰上那么多阻拦他离开云蔚大厦的“巧合”。
也由此可见,朱易琨昨日要是真见了蔺建贤,他必死无疑。
“我、我……”
朱易琨闻言抖若筛糠,刚讲了两个字,他的手机便再度响铃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还不是旁人,又是蔺建贤!
来电显示中,蔺建贤名字底下的电话数字,也成了“44444……”这种压根就不存在的号码,于是朱易琨剩下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害怕的惨叫。
“谢先生救我!谢先生救我啊!”
朱易琨肠子都悔青了,痛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嘴贱,非要在蔺建贤下葬之日说那样的话。
谢印雪却噙着浅笑看他哭天喊地,还撺掇他道:“接吧,你老实和人家道个歉,或许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他就放过你了呢?”
“……真的吗?”
“嗯,记得道歉时真诚些。”
谢印雪认真在胡诌,不过朱易琨还真信了,战栗着摁下接听键。
但不等他开口道歉,电话那端夹杂着嘈乱电流和蔺建贤嘶哑嗓音的声响便一并传出:“老朱……电梯上不去……电梯上不去啊——!”
蔺建贤说的话还是和上一次电话中的言语一模一样,然而这回,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便骤然尖锐凄厉起来,发出像是电梯坠下时缆线急刹的刺耳怪声。
谢印雪他们所处的电梯则伴随着这道声音开始颠簸晃动,仿佛要掉下电梯井底般摇摇欲坠。
芳芳要是还醒着,肯定得吓得尖叫。
朱易琨反倒谨记着谢印雪瞎扯的谎话,跪在地上一边抽自己嘴巴一边给蔺建贤道歉:“老蔺……我对不起你!我再不会胡乱说话了,你原谅我吧……”
电梯厢内,一时之间之间只听见朱易琨抽打自己脸颊时清脆的巴掌声。
谢印雪闻之倍觉悦耳,心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好鬼,上赶着帮他不让朱易琨好过。
而朱易琨的道歉似乎也没起什么作用,因为电梯按钮区那边原本暗下的楼层键忽地亮了起来,可电梯中无人触碰这些按钮。他停下自扇耳光的动作,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便猛地起身朝按钮区扑出,想按住关门键阻止电梯门打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朱易琨满目恐惧,骇然瞪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谁知门外什么都没有。
电梯门开后,迎接众人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仿佛深渊鬼口,等待着吞噬每个踏入其中的人。
朱易琨望着那片黑域咽了咽口水,高悬的心脏刚得一口喘息,便见一条血手迅速探进电梯内部,死死攥住了距离电梯门最近的他的脚踝。
“老朱……”
“老朱——!”
血手的主人很快也出现在门边,他上半身扒在电梯门口,下半身消失在黑暗处,浑身上下像是用尸块临时拼凑出似的血肉模糊,肩胛处黄色的脂肪和森白的骨头都清晰可见,让人一看便能联想到他的死因:从十八层坠入电梯井,身首异处,尸状惨烈。
“我上不去……”
蔺建贤龇牙怪笑,朝朱易琨阴恻恻道:“老朱……你快拉我一把!”
话是这样说,可他实际上却是拽着朱易琨的脚踝将人往电梯厢外拖去。
谢印雪凭轼旁观,原想着再让蔺建贤多吓一会朱易琨他再出手——这也是他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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