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啦!”
柳不花迫不及待回道,说完他也拿起个碗捧到谢印雪面前,等着他给自己倒酒,还说:“我还没喝过您酿的酒呢。”
谢印雪有酿酒的爱好,酿酒所用之水还极为风雅讲究,最喜欢用冬日第一场不沾地的初雪,以及开春梨树花梢未消融的残露。
所以柳不花从住在谢印雪身边的第一日起,每年都见他不辞辛劳,入冬收集新雪,春初采集朝露,用以酿酒。
但问题是谢印雪根本不爱喝酒,明月崖也无人爱喝酒,所以柳不花年年见他酿酒,却年年不见他开封取酒来喝,没想今晚破天荒瞧着了,还能一饱口福。
只是柳不花豪饮一碗后,虽感觉这坛梨花酒口感甘洌清爽,余香悠长,酒意也浓郁醉人,可实际上……入腹才知它酒味淡得出奇——徒有异香,却不真的醉人。
柳不花纳闷的嘀咕:“酒味好淡啊。”
是不是谢印雪酿酒途中出了什么差错,才导致这酒酒味不浓?
柳不花都发散思维猜测谢印雪酿的那些酒说不定整是因为酿毁了喝不了所以从不开封,却不想在下一刻听见谢印雪笃声道:“是淡。”
谢印雪说着再倒出一碗酒一饮而尽,复又开口继续道:“我师父嗜酒,但他只喜欢喝这种淡而无味的酒,因为他觉得醉酒误事,便从不饮烈酒。”
闻言,柳不花微微怔神:“那您的这些酒……”
“都是为我师父而酿的。”谢印雪扯唇笑了笑,“不过他应该喝不到了。”
陈玉清的离去在谢印雪这一直是个不能触碰的禁忌,他鲜少提及,柳不花更从不敢问,如今谢印雪主动说起,柳不花反倒不知如何接话。
而谢印雪看柳不花沉默不语,便对他说:“夜深了,你要是困了就回去休息吧。”
“我不困啊。”柳不花摇头否认,还反问谢印雪,“干爹您都知道夜已深,那你怎么不回屋休息呢?”
谢印雪昂起面庞,用下巴指了指夜空道:“我在观星。”
柳不花一听就精神了,八卦的问:“观谁的星?观什么星?”
沈秋戟这徒弟就是谢印雪观星后收来的。
收徒的前一晚谢印雪也是坐在这个凉亭里对星月望了大半宿,第二日就去了趟沈家本家,将沈秋戟带回明月崖收为徒弟。
结果今夜谢印雪却告诉他:“在观我的红鸾星。”
红鸾星是主婚配等喜事的吉星,
道门更是常云:红鸾星动,喜事将近。
柳不花听见谢印雪这么说,立马就想起了在“锁长生”中那个与谢印雪有诸多不清不楚暧昧关系的步九照,因此他闻言便下意识地问:“您红鸾星……动了吗?”
谢印雪轻轻嗤了一声,笑着问:“我都没有姻缘线,何来的红鸾星动?”
柳不花皱眉道:“……好像也是。”
可他仍有些地方想不通,比如:“那您离开《卒业》副本时和步九照留在后面做了什么事呀?”
柳不花觉着,都需要支开他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谢印雪却漫不经意道:“就那么两三分钟时间,能做什么事?”
柳不花叹气:“这可就不好说了。”
谢印雪:“?”
为了防止柳不花想些不该想的事,谢印雪及时掰正他的思想,揭晓答案道:“我给他摸了下骨。”
“摸骨?”柳不花神情更懵了,“您要为他算命吗?”
提到摸骨这个词,柳不花唯一能联想到的事就是算命。
谢印雪望着自己的右掌,回忆着自己离开副本前与步九照的那一回触碰,勾唇道:“倒也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一下他的命格。”
柳不花嘿嘿笑了两声,追问道:“我也想知道,您能和我说说吗?”
谢印雪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自己依据步九照骨相推算出的判词讲与柳不花听:“此命威权不可挡,奈何身寒骨冷苦伶仃,缘来易散难握住,得到之时在梦中。”
柳不花满脸茫然,如实说:“听不懂。”
谢印雪只好简化一下用词遣句,重新道:“命格贵不可言,但无亲无友,易孤苦终老。”
“太准了!”柳不花思忖须臾,拊掌道,“喜欢上您,那可不得孤苦终老吗?”
谢印雪:“……”
“重点不在于此……”谢印雪摁着额角叹气,“他也不是喜欢我。”
柳不花却不太赞同谢印雪后一句话,小声为步九照说话:“我觉得他很喜欢您啊。”
先不说步九照觊觎谢印雪的身子都到什么地步,光凭步九照愿意以自身安危,为谢印雪试探不吃完食堂的饭会是否触犯校规一事,就足以证明他的真心了——起码柳不花是这样觉得的。
“不花,你觉得那是喜欢吗?”
但谢印雪似乎不这么认为,他道:“步九照的命格注定他生来就非寻常人,可却这种尊贵,于他而言反是一种折磨,无亲人可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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