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说。
她不知道是该说魏秋雨故意激严芷上当选那道菜名,还是骂严芷太蠢或者说连对她这点信任都没有,觉得自己会让她选不安全的菜名。
高巧和她们同住一屋,从一开始被整个宿舍的人下意识排外,到现在看着这一个宿舍还剩下的几人同室操戈,支离破碎,同样也无奈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们几个女娃子还闹什么内讧嘛。疯咯吗?”
三个女生皆缄默不语。
夏朵一冷冷地勾起唇角,意有所指道:“毕竟老人们给新人们做了好榜样啊。”
丘禹行死后,卫刀和纪涛就把借给夏朵一的医疗舱收回来了,毕竟新人们已经不再相信他们是“可靠的前辈”了,所以他们也不必再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而他们两人虽说没有严芷魏秋雨之间那样裂隙大得几乎成直接吞个陈云进去,但是稍微细心些,也是绝对能够发现的。
现在两个人的交流已经变少了,在不确定新人是否会与谢印雪做交易的情况下,他们对彼此也有些警惕——就怕被兄弟背刺,抢走了安全菜名。
不过眼下见严芷陈云几人为菜名起了争执,纪涛和卫刀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所以纪涛给三个女生出“主意”了,他说:“没关系啊,就算菜名有问题,你们也可以找谢印雪帮忙,他一定有办法救下你的。”
这句话谢印雪倒是爱听,他朝纪涛笑了笑,随后望向陈云、严芷和魏秋雨一行人,轻柔和煦道:“没错,何事都可以找我帮忙。”
主位上的青年身形清瘦孱弱,被宽阔的胭脂色长褂裹住,肩头的一枝银绣梨花已无早晨的凌乱,又恢复了盛绽的姿态,而他原本苍白的面容在今晚灯火与红衣的交相辉映下虽多了几分血色,却也是一副出尘离俗,凡人难以触碰的世外之人模样。
在这种求生游戏里,谁不是时时刻刻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挣扎着找寻生路?
偏偏谢印雪却是个例外,日日锦衣华服,瞧见哪个厨师不顺眼就肆意训斥一通,末了还能叫厨师乖乖给他加餐送甜汤,常伴其左右受他庇护的柳不花,面对人人惧怕的荤菜也能说出“随便点点,不会有事”这样的词句,仿佛他才是这座宅子里人人畏惧,掌握生杀予夺大全的秦老爷。
所以自别人口中讲出像是诳语的话,由谢印雪来说,就像是言出必践的承诺。
而严芷和魏秋雨也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用纪涛提醒,她们都是这样打算的——反正如果她们真的点出了荤菜,直接找谢印雪帮忙不就行了?丘禹行要不是不肯向谢印雪求助,他也不会死,真不明白丘禹行在犟什么。
至此,全场就只剩下陈云一个人还没点菜。
“陈姑娘快些做决定吧。”老管家也垂眼睨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般催促,“别误了上菜的吉时。”
陈云红着眼眶,失魂落魄地在菜单上勾选下《关公战秦琼》的菜名。
谢印雪见状唇角轻扬,身体微微往后靠去,倚着椅背姿态慵懒地等着上菜。
老管家上菜时说的那些话众人都已经听倦了,他张口念叨着时众人都是面无表情,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知道小厮托盘上端上来的那盘菜到底是荤还是素。
第一道被端上来的是吕朔的《青龙过江》,正如他所猜测那样,天然的绿色肉食几乎不存在,就算真弄出了绿色的肉菜,那也破坏了佳肴“色、香、味”三要素之中的色,所以这是一盘素菜——一碗清汤水中,放了根绿葱,如此便是“青龙过江”。
老管家用汤勺给每人舀了碗汤。
萧斯宇品尝过后,再次发出评价:“嘴里能淡出个鸟了。”
吕朔和他说:“柳不花不是点了《火辣辣的吻》吗?等会就能让你嘴里多点味了。”
“有辣味那当然好,我挺喜欢吃辣的。”萧斯宇摇着头道,“但如果是荤菜那还是算了吧。”
在这里没人想吃荤菜,除非点到荤菜的是自己的仇人。
然而事与愿违,当众人听见管家宣布《火辣辣的吻》由昨晚杀了丘禹行的厨师阿七制作,心底就已经生出了一种不祥之感,因此等柳不花那盘菜被两个端菜小厮从后院走过来端上桌后,众人都朝他投去了同情不忍的目光,因为这是一盘荤菜——红尖椒炒猪嘴。
倒也符合菜名的意境。
柳不花看见自己点到是盘荤菜脸色都没变一下,还招呼众人道:“有肉菜了,还是加辣的,都尝尝吧,看看好不好吃。”
可是除了他以外都无人动筷。
柳不花还以为是大家不忍心,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没了嘴巴也不会死,最多把我舌头也一块拔了,但是这也死不了。”
但就怕不只是拔舌啊。
吕朔望着站在管家身边“嗬嗬”怪笑的阿七,正要开口说出这句话,就听见主位上传来了谢印雪的声音——
“拔舌是十八层地狱酷刑之一,你却说的这般轻巧。”
明明是训斥的话,谢印雪说出来却是轻声细语的,还用筷尾轻敲了下柳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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