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恙。
在抵达邺京的前夕,这天夜里,聂俦温将陆容淮喊了出去。
郊外凉风阵阵,四周都有士兵把守,两人散步到西南角。
“祖父叫我来有何事?”陆容淮一身黑金暗纹掐丝云锦长袍,双手背立身后,黑发束于金冠之中,尽显上位者的威严霸气。
聂俦温打量他半天,见他现在已经毫不遮掩自身的气势,了然之余,又不免担忧。
“王爷已经想好了?”
陆容淮微笑,“祖父是指哪件事?”
聂俦温:“王爷野心勃勃,事到如今还装傻可没意思。”
陆容淮依旧笑着,“祖父既然明白本王的心思,又何须多问。”
聂俦温叹气,“明白归明白,只是那个位置……王爷和王妃或许会面对许多争议。”
“祖父是不相信我能护好阿沅吧。”
聂俦温没说话。
陆容淮:“祖父这一路回京,难道没有听说如今民间对本王和王妃的赞誉极高?”
聂俦温自然是听到了那些称颂,陆容淮连续通关六城太守的考验,又在陆国不提供粮草的情况下拿下南边六国,一统天下,在百姓心中地位早已经超过了现在的皇帝。
更何况,如今皇帝病重,太后当政,这几个月陆国的朝局动荡,民生不稳,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太后不满。
“太后管理不好朝政,对王爷有好处,只是陛下虽病重,却仍是陆楠漨国皇帝,王爷若想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位置,还是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陆容淮:“祖父是怕本王逼陆容泽退位?”
聂俦温:“为了王爷日后的名声,老夫想请王爷暂且忍一忍,据老夫所知,陛下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陆容淮明白他的意思,眼下他带兵回邺京,更像是在逼迫陆容泽退位,天下文人免不得要写文章骂他,史官更是会将其记入史册,倒不如等陆容泽驾崩,更加顺理成章的登位。
“太后近两个月频繁带着陆容波摄政,祖父为官多年,想必比本王更清楚她此举的用意。”
聂俦温摇头,“七皇子生性软弱,易被拿捏,并非合适人选。”
陆容淮食指碾了碾,轻笑,“一个好拿捏的君主与本王相比,祖父觉得那些臣子会怎么选?”
聂俦温顿住,而后叹息。
“老夫当初致仕之心强烈,跟朝堂上蛀虫越来越多亦有很大关系。”
“这些蛀国害虫们,是该好好治一治。”
聂家不站队,却因为楚沅的缘故,无形中慢慢靠拢了黎王。
聂俦温真心希望黎王能好好守护他打下的这大片山河。
陆容淮:“祖父的心意本王明白,只是这一事该由本王一人来做,聂家无需下场。”
聂家从不参与党派之争,陆容淮此举也是在保护他们。
聂俦温目光微动。
陆容淮含笑说道:“那些官员无不怕本王,更担心本王会找他们秋后算账,哪怕是陆容泽驾崩,他们也不会让本王如愿登上那个位置。”
“王爷想当皇帝,日后还得好好改一改性子,稳定臣心,安抚民心。”
陆容淮笑容扩延,深邃冷峻的眉眼在夜间也不减风姿,“祖父弄错了一件事,本王想要那个位置,并非是本王想当皇帝。”
聂俦温:“什么?”
“本王要他做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值得最好的。”
陆容淮仰起头,神态倨傲又嚣张,“区区后位,如何配得上我家阿沅。”
聂俦温望着他,目光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敢置信的颤声,“王爷的意思是……”
“祖父且等着看吧,江山为聘,这是本王送给阿沅的贺礼。”
谁也不知道他们俩夜谈的内容,但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聂老这几日时而皱眉沉思,时而闭目喃喃,倒是让江倪他们担心了一番。
很快,他们在九月底抵达邺京。
邺京收到消息,文武百官早早地来到城门口迎接。
如今黎王受天下百姓追捧,又有几十万大军在手,集邺京之力也无法与之对抗,他们倒是乖觉的很,焚香更衣,阵仗隆重的在城门口等候。
楚沅掀开马车帘幕,望向不远处黑压压的人群,莞尔笑道:“这场面倒是让我想起了初来邺京那日。”
乐书跟着看了两眼,笑嘻嘻的说道:“王妃当初嫁过来时,来迎接王妃的是礼部尚书韩大人,奴才瞧着今日,似乎朝堂上的大小官员都来了。”
“嗯,还是咱们王爷面子更大。”楚沅歪头,打趣在车旁骑马的玄衣男人。
陆容淮端坐在马上,他目视前方,眼里有了清浅笑意,伸出左手在楚沅下巴挠了挠。
“王爷!”楚沅拍掉那只作乱的手,怕陆国那些官员瞧见他不正经的样子。
后面马车上的聂家人也掀开了车帘。
陆容淮意兴阑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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