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思然:“……”
襄城在西边,聂思然却说他要去东边,完全相反的方向。
往东……
楚沅静思片刻,想到了什么,眼里划过揶揄的笑意,他抬头看向聂思然。
“大哥一路顺风,咱们书信联系。”
聂思然瞬间觉得家里有了温情,“还是阿沅最好,我会在除夕前赶回来。”
若是以往,他在外游历赶不回去,一个人也能过年,但今年不一样,楚沅的预产期就在年后,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得赶回来。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完晚饭,陪楚沅散步。
到了孕后期,聂家人每天都会陪着他走路,江倪说这样对生产有好处,楚沅记在心里,每天早晚都会溜达半个时辰。
刚绕着聂府围墙走完第二圈,弦风来了。
楚沅见到他时眼睛一亮。
“弦风,八弟他们还好吗?”
弦风微笑,“王妃放心,西境如今没有战事,靖王他们都很好。”
陆容深跟随白清俞他们去了西境,楚沅放心不下,让弦风一路跟过去保护陆容深,弦风近日才回到邺京。
“这是弦月让属下带给您的情报。”弦风从怀中掏出信件。
楚沅看完信,吁了口气。
“果然。”他将信交给聂俦温他们。
聂俦温花白眉毛动了动,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老练,“老夫以前只知他心智坚韧,倒是没发现他也有此野心。”
楚沅:“朱芳本是许贵妃宫中叫做芳珠的宫女,曾因摔坏了许贵妃喜爱的玉镯被下令杖毙,是睿王救了她,并将她调去了别的地方……”
“出宫后她认识了张择,两人成亲后不久,张择就被调往平城,芳珠也跟着离开邺京。”
“而她在宫中的过往,也是睿王暗中下令替她抹除。”
江倪快听糊涂了,“睿王为什么要帮她做这些?”
“暂时还不知。”楚沅望着情报上详细的内容,唇边扬起一抹冷嘲,“若非我们调查朱芳,很难怀疑到他身上,还真是……深藏不露。”
江倪猜测:“所以张择是替他夫人报恩?”
“这个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楚沅抿了抿唇,“祖父,我和王爷在平城截获的那封信,或许是睿王写的。”
“有可能,老夫做官时,也帮陛下阅览过几位皇子做的文章,只有睿王因身体问题,常年不去学堂,他的字迹估计没几个人知道。”
聂徐行:“张择原来是睿王的人,那张择之前指认前太子,倒是冤枉了前太子。”
“也不算冤枉,张择确实在替前太子办事,他最后只供出前太子,说明在他心里,睿王更重要。”
天色越来越暗,众人的面容逐渐隐在黑暗之中,晚风撩拨发丝,在无声的寂静中,聂思然慢悠悠的举起手。
“我有一个问题。”
江倪:“有话快说。”
聂思然撑着下颌,笑眯眯的看向楚沅。
“王爷怎么这么招人恨呢?一个个的都想要他的命。”
先是齐王和前太子,后有睿王,还有不知多少隐藏在暗中的人,也等着取陆容淮性命。
楚沅:“……”
聂徐行目光疼爱的看着自己儿子,“问得很好,下次再问家法伺候。”
“咳……”弦风嘴角抽搐,他咳嗽一声,唤回楚沅的注意,“王妃,还有一事,于国主驾崩。”
“什么?”江倪惊讶,“于国主……他不是月初才娶了三公主吗?怎么就驾崩了?”
弦风恭敬谦逊的神色中又带着一抹骄傲,“是咱们的人干的。”
江倪:“……”
弦风:“三公主和于国主大婚当日,浮晴姑娘混入王宫意图行刺,但那日守卫增多,她没能成功刺杀于国主,只好冒险下毒……”
“第二日清晨,王宫宫女进入于国主和三公主歇息的寝宫,发现于国主毒发昏迷。”
聂徐行:“当时便死了?”
“没有,还吊着一口气,直到三天前才断气。”
“那于国现在岂不是大乱?”江倪脸上露出看戏之色。
弦风笑道:“是的,于国太子和轩王在争夺王位,闹得乌烟瘴气。”
“最多再过两日,陛下便会收到消息,”聂俦温捻了捻指腹,夜色中眼神仍然锐利含锋,“睿王也好,于国也罢,咱们都装作不知,明日卯时城门打开,咱们早些动身,先离开这里。”
“好。”众人应声。
“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洗漱休息吧。”聂俦温发话,大家纷纷起身,回到各自的院落。
第二日清晨,十月初一。
露珠凝在路边野草的枝叶上,随着一阵渐渐走进的车轱辘声,地面震晃起来,草叶颤动,露珠再也攀不住叶尖,从上面滑落下来,滚进了尘土中。
城门口,守城将领腰间挎着刀,一步步走到马车前头。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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