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明白楚沅的意思,楚沅身为王妃,身份与寻常人不同,而去参加诗会的又都是男子,难免会有风言风语。
陆容淮故意挑刺,“聂相这是什么意思,邀请本王的王妃,不邀请本王?”
“你去干什么?打人还是杀人?”聂俦温反唇相讥。
“也不是不可以。”陆容淮认真思考。
聂俦温不理这个大煞神,依旧不放弃劝说楚沅,“园中设有亭台,若黎王妃担心被人认出,可待在亭中不出,老夫会提醒那些学生,不会惊扰王妃。”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楚沅不好再推辞,况且,他也确实很想去看一看。
之前在楚国,他也曾听香客们说起过这位陆国丞相,心中对他的才学人品很是敬佩。
“我们会去的,聂相放心,告辞。”马车这时到了门口,陆容淮说完,拉着楚沅上车。
聂俦温先是一喜,随后又猛地意识到,陆容淮要跟着一起去。
他瞪目看向马车,在心里骂了楠漨句,竖子无耻!
马车里,楚沅规矩坐着,见陆容淮闭着眼,他借着宽袖的遮挡,悄悄地揉了揉手腕。
陆容淮手劲很大,他被他拽上车,手腕处的皮肤都红了一大圈。
本是极小心隐蔽的动作,谁知陆容淮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精准的捕获了他的行为,还附赠二字简评。
“娇气。”
楚沅指尖顿住,耳朵瞬间红了。
他自小皮肤就比常人细嫩,轻微的磕碰都能红肿淤青一大片,比着旁人,确实是显得娇气许多。
身为男子被说娇气,楚沅脸颊发烫,很是尴尬。
二人一路无话的回到王府。
陆容淮心里藏着事,只在书房坐了小半日,便早早地回房歇息。
弦风还有些奇怪,见陆容淮洗漱完躺上床,还多嘴问了句,“主子今日可是身子不适?”
“没有,退下。”
陆容淮闭上眼,不欲多说,他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想,只等入睡后证实。
这天夜里,陆容淮再度入梦。
梦里,天寒地冻。
只一眼,陆容淮便知,这里是北疆。
有一人顶着暴风雪朝他走来,身形踉跄,瘦弱伶仃。
他听见自己说:“你不必跟着我,到这里来受苦。”
楚沅走到他面前,他手上长满了冻疮,面容也不复往日的精致漂亮,皮肤皲裂,嘴唇乌紫。
他将怀里小半块冻硬的干粮拿出来,放到陆容淮手上。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王爷曾庇护过我,这份恩情,楚沅铭记于心。”
作者有话说:
我们沅沅自小受苦,对他稍微好一点的人,他都会心存感激,努力回报。
陆二狗,有他是你的福气!(扯耳朵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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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容淮再度从梦中惊醒。
心口处传来熟悉的疼痛,他缓了缓气息,从床榻上起身。
弦风听到屋内动静,在门外轻声询问,“主子,您醒了?”
“嗯,通知弦月,让他到书房等我。”陆容淮拿起衣架上的衣服,自行穿戴好,踏着月色出门。
弦月赶到书房时,寅时刚过。
“属下见过王爷。”弦月一身黑衣,身上还带着冬夜的冷气。
他常年在暗处行动,负责收集情报信息,手里握着众多人物的把柄。
陆容淮按着太阳穴,面无表情的问道:“本王大婚那日吩咐你去办的事,可有查到什么?”
弦月回禀,“属下潜入楚国皇宫,只能查到王妃十岁之前的过往经历,废后自焚于宫中后,楚国国主便封锁了消息,并将宫内侍卫太监全部处死,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属下无能,没有查到。”
“连弦月都查不出的消息,看来,这里面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弦风猜测。
“王爷,王妃在启程前,曾见了楚国国主一面,”弦月看了一眼陆容淮,继续说道:“楚国国主让王妃在您身边刺探消息,传回楚国。”
弦雨看向陆容淮,心下有些紧张。
陆容淮换了只手,继续揉按太阳穴,额角突突地泛疼,面色却仍是平静如常,若非他定力远胜常人,这时不时发作的头痛,就足以将人逼疯。
然而眼下,他不仅头疼,心口还在疼。
旧疾还没有治好,又添了新的顽症,还真是祸不单行。
“你紧张什么?怕本王要了王妃的命?”
弦雨便笑,“属下知道您不会这么做的,况且,王妃秉性纯良,属下觉得,王妃定不会答应楚国国主的要求。”
弦月不了解楚沅,他抬眼,目光冷静,“你跟王妃才认识多久?他若是存心欺骗隐瞒,你眼下便已上了当。”
“弦月,待你见到王妃后,自然会认同我的看法。”弦雨诚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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