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拉开门,却听见门外看守的几人在小声说话。
“你们瞧见没有,刚才赵将军的脸色可臭了。”
“看见了,赵将军自从接到这个任务,都没有笑过,我听他们说,好几次看见赵将军在发火。”
“为何发火?”
“你是不是傻,赵将军可是三皇子的人,赵将军的态度,就是三皇子的态度。”
“这么说,三皇子不喜欢这个楚国来的皇子妃?”
有人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
“只是不喜欢,倒也罢了,就怕这位皇子妃,也会如前几位一样,暴毙而亡啊。”
‘啪’的一声,乐书手里的碎银跌落在地,外面几人听见了屋内的动静,瞬间没了声音。
乐书面色惨白的后退两步,他嘴唇颤抖,双目惊恐的瞪大,大脑一片空白。
怪不得,原来如此。
他家殿下十岁出宫,在破庙里一住就是九年,无人问津。
九月末忽然接到皇宫的圣旨,要他家殿下远嫁,随后就派重兵把守,严加防范。
他原本天真的以为,他们是用这种方式羞辱殿下,原来……原来他们竟是想让殿下去送死。
乐书死死地咬住唇,憋住眼泪,整个人气得发抖。
“乐书?”楚沅透过屏风,见他站着一动不动,目光疑惑。
乐书捡起地上的碎银,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等气息平稳,他转身走回来,将银子重新塞回了钱袋。
“殿下,奴才刚刚想起,外面将士人多,咱们这点钱可不够分,等上了岸再给吧。”
楚沅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思几转,猜到他定是听见了一些不好的话,他没有拆穿,轻轻颔首,“好。”
船只在邺河行驶了七天,随行太医忙的团团转。
楚沅晕船。
上船当晚便开始呕吐,加之河上风大,湿气入骨,伤寒加重,人昏昏沉沉的,吃什么吐什么。
乐书昼夜不合眼的照顾着,直到第三日傍晚,楚沅才勉强睁开了眼。
之后几天,更是把药当饭吃,上岸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憔悴了许多。
“殿下,喝点粥吧,我听那些侍卫们说,还有二十多天的路程呢,身体要紧。”马车里,乐书坐在一旁,手里端着碗,正舀了一勺菜粥送到楚沅唇边。
因他身体虚弱,又是皇子妃的身份,赵禄便让乐书上车服侍,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发现。
楚沅摇头,他头晕的厉害,实在是没胃口,“放那吧,饿了再吃。”
乐书看着殿下消瘦的脸颊,本就白皙的面容比以往更白,衬得眉间朱砂痣红艳似血。
他拿起一件厚实的狐毛披风,严严实实的将楚沅裹住,系带扎紧。
柔软的狐狸毛挡住楚沅尖尖的下巴,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眸明净透亮,他端坐在车上,整个人安静又温顺。
“乐书,把我没看完的那本书拿来。”路上日子枯燥,楚沅便想看书,既能打发时间,又能静心宁神。
乐书眼珠子一转,又把碗端起来,一脸狡猾,“殿下身子未愈,看书费神,若是殿下肯将粥喝了,奴才答应让殿下看半刻钟的书。”
楚沅:“……”
他脸上的笑容如昙花一现,发丝垂落在脸侧,只听他清清淡淡的说道:“那便不看了。”
乐书差点梗住。
随后又悄悄松了口气。
殿下总算是笑了,这还是一个多月以来,殿下第一次笑。乐书心酸的想道。
陆国迎亲队伍浩大,随着路程变短,他们离陆国国都也越来越近。
终于,腊月初一,抵达陆国国都,邺京。
高耸壮阔的城墙上,士兵们动作整齐的击鼓,墙头红绸高垂,鞭炮声齐响。
城门口,官员们身穿红色官服,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面色焦急,频频回头。
“找到三殿下了吗?”礼部尚书韩政不停地催问。
“没找到。”
“继续找啊,人都到城门口了,快去!”韩政双眼瞪大,急的直跺脚。
“韩大人,三殿下不在他府内,我们实在是找不到人。”
“是啊是啊,那位煞神躲起来,谁敢去触霉头。”
韩政心梗,他也不想跟这位殿下打交道,但他职责在身,躲不开,只好咬着牙说道:“若是今天找不到人,先把皇子妃送进三皇子府,其他的,咱们也管不了!”
“没错,咱们只要保证皇子妃顺利进府,剩下的跟咱们没关系。”
“对对对。”一群人附和道。
很快,八角回檐嵌金珠流苏轿辇缓缓停在城门口。
韩政率领众人走上前,行礼作揖道:“臣等恭迎三皇子妃。”
官员和将士们齐呼,“恭迎三皇子妃。”
声音落下,很快,众人便听见轿辇内传出温润好听的声音,“诸位免礼。”
这道声线低沉轻缓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