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亮黑的机械手臂猛地破开废土,它迷茫地在地上摸了摸,摸准一块实心可支撑的位置后借力一拔。
时冽号三两下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它不光自己出来了,另一只手臂还“粘”着另一台机甲,那台机甲被面朝下丢在地上,背部金属面目全非。
时冽甩甩发麻的手臂,粘合状态的机械手臂解体恢复原样。
她登出机甲,嫌弃地掀开破损机甲背部的保护板,先是从能源库里不断翻找拿出一枚巴掌大通体晶亮的红水晶揣进兜里,然后跳进驾驶舱拎出来头破血流的沈应珂。
沈应珂被刺眼的阳光亮醒,僵硬的四肢和大脑恢复知觉,让他不得不继续面对失败的结果。
一把冰凉的匕首贴近他的咽喉。
看到似笑非笑俯视他的时冽,浑身冷汗唰地浸湿了后背,他瘫软抽搐着后退,疼痛让他剧烈喘息,脑子极速运转思考该如何拯救自己。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喉结立刻就因为用力抵住剑锋被切进肌肤,渗出了鲜血。
“本来没打算留你。”时冽蹲在他面前擦拭匕首上的脏污,朝他粲然一笑,“但是想想不能浪费收集来的证据,我蛮期待你在军事法庭上的表现。”
沈应珂本能逃离的举动硬生生遏制,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地,一想到未来所有人都要来见证他的失败,惨白的脸上便满是崩溃与绝望。
气血翻涌,他喷出一口鲜血,两眼紧闭倒在地上失神呢喃,额头伤口冒出的殷红血液没入尘士。
时冽给飞行摄像递了个眼神,摄像秒懂关闭了直播。
它高兴道:“全都直播出去啦,我还录了一份保存起来,回头和脑脑一起剪辑好了发出去!冽冽帅裂苍穹!”
时冽竖起大拇指。
“脑脑发来条消息。”时冽号抽空说,“说是有人给我们飞船递了封邮件,署名沈烈风,消息发来十秒钟就自动销毁了,得亏脑脑眼疾手快记下了内容,复制了一份发给我们。”
时冽半掀眼皮:“哟,老狐狸舍得出来了。”
她抬抬下巴示意它继续说:“说了什么。”
时冽号一目十行阅读完毕,简洁明了概括:“谈判,地点沈氏大厦负十二层。”
“藏挺深呐。”时冽望向脚下这片土地,嘴角浮现起嘲讽的弧度。
“你要去吗?”它问。
“去,当然要去。”
“可是我觉得不太安全,他们被咱们算计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时冽号犹疑。
时冽微笑:“没事儿,我刚好也要找他。”他送上坐标倒省去了麻烦。
她告诉时冽号接下来该怎么做,而后找到通往地下的入口孤身一人下去。
时冽好心情地哼着不成调的歌,声音在空荡的空间中回转。
沈氏大厦地面上的部分坍塌倒闭,地下却完好无损,每一层还有面无表情守护的重兵。
时冽审视一看便不简单的亲卫军队凤眼微眯。
走到沈氏大厦负十二层尽头,她见到了这位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的沈家真正掌权人。
“真是小瞧了你们年轻人。”沈烈风坐在办公桌后,端着慈祥的态度示意她坐下。
时冽不跟他客气,拉开椅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我们可以合作。”沈烈风开门见山。
时冽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开始他的表演。
“小珂被我惯坏了,从来都是顺风顺水,遇到事情就沉不住气,难堪大任。”沈烈风客观评价了自己儿子。
时冽对此很有共鸣:“你儿子确实不行,做事急躁,急功近利,不过……”
她话锋一转:“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一个台前的傀儡。”
沈烈风微微诧异。
这份诧异不是因为奇怪时冽话的内容,反而恰恰因为她说中了。
“太聪明会影响你的绝对统治,太愚蠢会拖累你的反叛功业,他这样刚刚好,有脑子但不多,必要时刻推出去顶包,左右没有直接证据指明造反的人是你,你完全可以说自己被儿子软禁了,反正大众眼里你一直是个老好人,什么都好除了娇惯儿子。”时冽撑着下巴,娓娓道出他心中所想,“说好听点是你的儿子,说难听点你其实只把他当成工具在用。”
她是在来帝都星的路上发现有个地方不对劲——沈烈风隐藏得太好了,这场反叛看上去和他无关一样,所有证据的指向也仅仅是沈应珂而已。
沈烈风与沈应珂不同,他有威望有名声,在帝都星经营多年盘根错杂,很难连根拔除,倘若诡辩得当,说不定真能从军事法庭上全身而退安度晚年。
所以哪怕沈烈风不来找她,她也会去找他的。
沈烈风为她的分析鼓掌,眼里是对她满满的赞赏:“偶尔我也会想,小珂不像我儿子,可如果我手把手全心教导会教出来什么样的孩子呢?我今天才看了你的所有资料,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时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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