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中午又在这儿闹了一场。”
方嘉嘉的眉梢眼角都挂上了厌恶,“他有什么脸来闹?”
“他带了他爸妈过来,场面太乱了,派出所的人到了才消停。”
“还惊动警察了?翠凤婶他们没事吧?”
“他们没事,翠凤婶和向安把高为峰的脸刮花了。”
方嘉嘉松了一口气,低声嘀咕,“他活该。没底线的赌鬼,不要脸的骗子。”
“嗯。”向峻宇脸上是若隐若现的微笑。
他平时最不爱听村民扎堆掰扯这些家长里短。
可是此时此刻,他站在这儿跟她聊这些村里邻里的琐碎,听她絮絮叨叨,内心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他的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是他渴望靠近和拥有的,平凡而生动的日常。
方嘉嘉登了两级台阶又猛地转身,语气急促地说:“他都敢带着人来这里闹,不会去姐姐家里闹吧?”
“你放心,他不敢去向宁家闹。”
他笃定的语气和眼神,稍稍平息了方嘉嘉内心的恐慌。
她缓缓点了点头,“哦,你快回去吧。”
“嘉嘉。”
方嘉嘉看向他,忽然发现俩人现在几乎是平视,他眼里的感情像潮水一般涌向她。
她垂眼瞄了瞄脚下的台阶,在心里快速推算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身高差。
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让自己手足无措的话,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两朵在黑夜里难以被察觉的红云,她在他欲言又止的停顿里紧张地抢白道:
“你不要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我们经常会假装过得很好
风吹来,挟带着雨后的湿冷。
向峻宇被她那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惹出一抹笑,内心涌现出一些愉悦的情绪,微微点头。
“早点睡。”
方嘉嘉转身“噔噔噔”地上了台阶,心里热闹翻腾得像是在开一场运动会。
她匆匆开门,关门,靠站在门边,伸手打开了小卖铺外面那盏门檐灯的开关。
向峻宇的心情随着那突如其来的光亮变得更加明朗起来。
方嘉嘉听到车子远去的声音,关了灯。她觉得向峻宇似乎有一种很诡异的能力,让她在他的注视里感觉自己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陷入了普信女的自恋漩涡。
睡前,她把 2 月的工作任务分成了四类:重要紧急、重要不紧急、不重要紧急、不重要不紧急。
望着那张工作清单,她发了会儿呆。
以前总是被白述逼着按时间管理四象限来写每周工作的计划和总结,每周一和每周五,到了提交工作计划和总结的时间,她都能听到卡卡在旁边激情抱怨。
“我觉得我最重要最紧急的事就是杀了那头白眼狼!”
方嘉嘉拿起手机,又看了看卡卡昨晚发来的消息,狠狠地叹出了一口郁闷。
白述把他们设计部的国内游地点定在了上庸,为了错开五一人流高峰,时间定在了四月底。
那十几个前同事里有一半牛鬼蛇神,她才懒得对他们尽什么地主之谊。
她还记得自己正式办离职交接的那天,坐在她斜对面的那位叫男同事皮笑肉不笑地问她离职后有什么打算。
当时忙着拷贝自己的资料,突然被裁员心里本来就没着没落的,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回村里刷墙。”
卡卡当时还开玩笑说:“咱们美术生就业面多广啊,能给篮球画线,还能给村里刷墙。”
方嘉嘉望着 ipad 上那张状元小卖铺内墙的墙绘草图,指间转着 ipencil 不禁笑出了声。
一语成谶。她真的回家来刷墙了。
热气萦绕的早餐桌旁。
方嘉嘉与方建兵因为她回家开小卖铺的这件事,在电话里进行了短暂的僵持。
最后是当爸爸的在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无奈地妥协,“粉刷和装修我找人去弄。”
方嘉嘉往向安递来的面里加了几滴山胡椒油,“谢谢爸爸,可不可以先不要跟我妈讲?”
电话瞬间就被挂断了。
方嘉嘉拌了拌碗里的面,他们两父女之间就连讲个礼貌都会让彼此不自在。
张翠凤和向安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高为峰昨天来主演的那场闹剧给她详细解说了一遍。
高为峰带着父母拎了一堆东西来提亲,张翠凤把车钥匙扔给了高为峰,撵他们走。高为峰的爸妈揪着向宁是聋哑人这一点,大骂张翠凤不知好歹。
正是饭点,向振国因为店里还有等着吃饭的客人,忙着炒菜。
向安和张翠凤突然和他们撕打起来,高为峰挡在中间,脸上被张翠凤狠狠挠了几下。
说到这儿向安拍了拍他爸。
“一看高为峰他妈要打我妈,我老爹举着炒菜铲子就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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