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勋配合地整理好她的裙摆。
云珠躺好,脑袋枕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隔着两层丝绸衣料,听见他咚咚有力的心跳。
曹勋摸了摸她的头:“刚刚出门了?”
云珠:“嗯,回我们家了,可惜没看到我爹。”
曹勋:“岳父最近在忙什么?”
云珠摇摇头,不想让他知道父亲在努力寻找封官当差的机会。
曹勋看看她轻轻扇动的睫毛,道:“如果岳父想走捷径,他自己去求皇上比谁替他求情都管用,所以我才没有擅自做主。”
云珠瞪他:“我知道,我嫁你只是想叫那些笑话我的人闭嘴,可没想叫你帮衬娘家什么。”
李家也不需要,父亲不行还有哥哥弟弟,还没沦落到需要曹勋提携的可怜地步。
曹勋:“该帮的时候还是要帮,谁让我是李家的女婿。”
这话够中听,云珠笑了笑,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低头看他:“说真的,你有没有在心里看不起我爹?”
曹勋目光坦荡:“不曾。贫民百姓上战场可能是被兵役所迫,岳父能舍下京城的富贵主动请缨,足见其热忱报国之心。”
云珠哼道:“你最好真的这么想,叫我发现你只是说好听的哄我,我……”
曹勋忽地仰头,吻住了那张香甜小口。
中元节的一大早上,曹勋先带着家人去祠堂祭祖。
这也是曹绍同意议亲再遭拒绝之后,云珠第一次见他。
小国舅爷似乎清瘦了些,穿着一件蓝色锦袍,依然面如冠玉,像是早就等着似的,云珠才看过来,就撞上了他结满情丝的双眼。
上次在桥上曹绍用这种眼神看她,云珠多少还有点感慨,这次,她已然知道那些深情都是假的,或是水面上的浮萍,虽然存在却也容易随风漂走,云珠便心如止水,一点多余的念头都没有。
她跟在曹勋身边,以曹家长媳的身份给曹家的祖宗们磕头上香。
祭拜结束,四人一起去吃早饭。
潘氏在云珠面前丢了一次大脸,没有外人的时候,她连伪装慈母都懒得伪装了,板着脸,只与曹绍说话。
曹绍尴尬地看向兄长。
曹勋用眼神表示无碍。
饭后,兄弟俩单独相处时,曹绍向兄长赔罪道:“因为我的婚事遇挫,母亲心中不快,还请大哥与嫂子多加担待。”
曹勋:“人之常情,我们岂会跟母亲计较,二弟不必多虑,倒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曹绍回望祠堂的方向,一扫先前的阴郁,眉目开朗:“我想效仿大哥,先立业再成家。等我重新证明自己已经改正了之前的不足,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曹家儿郎,自然会有闺秀愿意嫁我。”云珠也不会看不起他。
曹勋欣慰道:“说得好,这才像我们曹家子弟,大哥等着你青云直上。”
曹绍谦逊地笑笑:“我与几位同窗约了今日去寺里看僧人做法事,大哥若没有差遣的话,我先走了?”
曹勋颔首,等年轻人走远了,他回后宅找云珠。
云珠人在书房,书桌上摆着她提前命人从寺里领回来的灯纸。
她问曹勋:“你会做河灯吗?”
曹勋点头。
云珠反倒稀奇了:“你还喜欢做这些?”
曹勋没有解释什么,走到她身边,陪她一起裁剪灯纸。
河灯上面还要写上祭文,两人面对面坐在桌案东西两侧,云珠要祭祖父祖母,写完了,她抬起头,发现曹勋还没停下,云珠轻轻放下自己的河灯,绕到了曹勋这边。
九瓣莲花的河灯,曹勋居然打算在每一片莲瓣上都题上字。
云珠在祭文开头的一串称谓中,看到了“母亲”。
云珠忽然记起曹勋的身世,如今位高权重的国舅爷,其实才半岁的时候就没了母亲,几乎是由他的父亲一手抚养成人。
云珠从小就被父母宠爱,她无法想象自己没有母亲该会如何长大,而曹勋,甚至都记不得他母亲的样子。
做了河灯,晚上当然要去放河灯了。
对云珠而言,放河灯的趣味要多过祭奠的意义,她喜欢看着一盏盏河灯点亮夜色顺流而下,也喜欢曾经围在她身边的曹绍等少年郎痴痴盯着她看的傻模样。或者说,任何一个少男少女们可以聚集游玩的节日,云珠都喜欢,她就是爱做众星捧月的那轮明月。
今晚,少年郎们都不在了,换成了曹勋,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曹勋特意选了一处清幽的河段,一棵颇有年头的老粗树投下斑驳的树影,差点挡住了青石砌成的埠头。
曹勋扶着云珠拾级而下。
来到最底层的石阶,云珠慢慢蹲下,看看手里的河灯,再看看曹勋,打趣道:“放了这么多年的河灯,今晚是最冷清的一次。”
曹勋看着她,道:“是吗,于我反而是最热闹的一次。”
云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以前应该都是一个人放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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