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喉头一滚,不予回答,只箍紧了她。
云珠:“你——”
自打国舅爷撵了她们出来,连翘、石榴就在隔壁次间守着了,尴尴尬尬别别扭扭地等了四刻钟左右,里面终于响起几声清脆的铃响。
今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两个丫鬟早已心中有数,石榴出去叫水房送水过来,连翘红着脸进了内室。
瞥见国舅爷竟然一身红绸中衣坐在桌子旁喝茶,连翘愣了愣。
曹勋放下茶碗,看向那紫檀框双面缂丝花开富贵五扇屏风后的拔步床,吩咐道:“去服侍夫人更衣。”
最后那一刻钟叫她恼上了,不肯叫他帮忙。
连翘赶紧过去了。
绕过屏风,就见自家姑娘气鼓鼓地躺在床上,上面胡乱裹着红色的中衣,底下胡乱盖着被子,同色的中裤堆在一旁。
离得再近些,连翘看到了姑娘汗湿的鬓发,也看到了那显然哭过的微红眼圈。
想到不久前听见的哭声与叫骂,连翘又气又心疼,一边用手帮姑娘理顺鬓发,一边悄声问道:“国舅爷欺负您了?”
云珠咬唇。
欺负或许算不上,毕竟夫妻间就是那么一回事,她气的是曹勋力气太大,恨不得要把她弄昏过去一样,不如一开始斯文耐心。
还说什么她不高兴了随时可以喊停,她是喊了,他肯听吗?
“帮我穿上裤子。”
气了一会儿,云珠无奈道,现在的她腰酸腿也软,手能套上中衣,光靠自己实在穿不好裤子。
幸好连翘、石榴都是贴身伺候的,她身上几乎哪里都被她们看过,不用太羞。
要穿裤子,连翘就得先掀开主子身上的被子。
云珠别开脸。
连翘只当没瞧见任何异样,细心地帮姑娘穿好裤子,再把人扶坐起来。
云珠这一坐,身子又僵了一会儿。
趁连翘去给她倒茶的时候,云珠往旁边挪了挪,再看底下的锦褥……
她随手拿被子盖住。
连翘端了茶水回来,云珠捧起茶碗,视线透过缂丝屏风,瞧见曹勋端坐的身影,一头长发还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一点都没乱,仿佛那些动静都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
云珠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刚刚她挠了他一把,只可惜才挠一下就被他扣住了。
新婚夫妻隔着屏风坐着,不多时,浴室那边准备好了。
云珠见曹勋没动,知道他在让着自己,哼了哼,由石榴扶着,目不斜视地出去了。
连翘留在内室,打开橱柜。
曹勋见她低着头,问:“要找什么?”
连翘硬着头皮道:“姑……夫人要我换床被子。”
正是六月酷暑,晚上也热,国舅爷个子高,想必出汗也多,那一床锦褥湿了好大一片。
曹勋没再说话。
一刻钟后,云珠洗好,进来也不理曹勋,拉起被子躺在干干净净的新褥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几刻钟还是几个时辰,云珠恍惚觉得有一只手探了过来。
那手的掌心布着一层薄茧,中间与食指一侧略厚些,如一马平川间隆起的矮丘。
拔步床非常宽敞,云珠不停地往里面躲。
那手不急不躁地缠着她,直到云珠撞上里面的床板,前后都没了退路。
她气急败坏地拿指甲抠他的手背:“睡觉!”
温和的声音近在耳畔:“天亮还早,等会儿接着睡。”
云珠心知这个觉是睡不成了,但还是嘟哝道:“你答应过的,我不高兴就不要。”
曹勋吻着她的后颈:“我先前指的是圆房,已经圆过了,那条不能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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