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稳住的身形便如折翼的鸟儿般坠向他——她被他揽住,稳稳收进了怀里。
衔池错愕抬眼,对上他探究视线——虽然不合时宜,可这样的姿势,让她想起一年前东宫夜宴,她借着献舞刻意接近他的那时候。
那种带了些微陌生的侵略感,虽靠得极近,却又莫名疏离。似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正沸腾在他骨血。
衔池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些反常。
“日后?”
宁珣细细品过这两个字,轻笑了一声。
她想过跟他的“日后”么。
他低头,直直望进她眼底,慢条斯理地补充道:“不必等了,能给你的自然当下就给了,暂时不能给你的,我也不会昏了头,你大可放心。”
“所以,你可以先要下。”
衔池不明所以:“可我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他深深看她一眼,向后倚靠回去,似乎终于放弃问她这个问题,转而问她对宋弄影下一步的安排。
他话题转得太快,衔池反应了一下,坐直在他怀里,狐疑看向他。
他任她打量,一手松松揽着她,另只手搭在书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
衔池将心中隐隐的异样压下去,一门心思先说正事儿。
她从身上拿出一块绣着兰花的帕子——帕子折得四四方方,崭新崭新的,折痕却很深,该是仔细收了有段日子。
“这帕子有一模一样的两方,都是一角绣了兰花,一方在我这儿,一方在我娘手里。殿下的人去接我娘时,将这帕子给她,她会明白的。”
真去劫人的时候衔池不能露面,要取信于宋弄影,这帕子比什么都管用。
宁珣接过来,“好。”
两人商榷了一下其余细节,将各种情况推演了一遍,衔池慢慢便将刚进门时那段不对劲抛之脑后。
见都定得差不多了,宁珣不动声色问她:“你先前,还有没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
衔池一愣,“什么事?”
她下意识有些警觉:“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他安抚般顺了顺她的后背,状似无意:“随口问问。”
她心跳一紧,仔细盘算了一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硬要说还有什么隐瞒……重生这事说不得,那疯僧的话言犹在耳,万一真会折了宁珣的寿数呢?哪怕她不信这些,也该多少顾忌着。
何况这事儿如此骇人听闻,就算她说了也不定会不会有人信。
她瞒着他的大事儿只这一件。若说小事儿,倒还有一件,就是沈澈那块玉佩。
但玉佩此时怕是已经在熙宁郡主手里了,不出意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眼前。
衔池犹豫了一下——即便知道她对沈澈没什么心思,宁珣依旧对这个人在意得很,何况这玉佩代表的意思……
当初她要这块玉佩,是因为刚重生回来,她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所想,面对沈澈时举止总有些异样。她为了打消沈澈的疑虑,才出此下策。
她问心无愧,只是不太好跟宁珣解释。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宁珣叩着书案,均匀地一下又一下,她不说话,宁珣也没催,屋里一时只有敲击书案的声响,随着她沉默的时间,愈来愈重。
“没有。”
叩击声骤然停下来。
他似是叹了一口气,又似是笑了一声,最后问了一遍:“真没什么想要的?”
衔池顿了顿,缓慢地摇了摇头——至此她才将前后两段他的反常联系到一起。
不对。
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他便领着她的手,去拉开了一旁的屉子,似笑非笑:“那怎么跟沈澈,就有想求的了?”
衔池随着他动作看过去——空荡的屉子里,那块本该在熙宁手里的双鱼玉佩安静躺在正中。玉佩雕刻得精细,活灵活现,两尾互相咬合的鱼似乎能从屉子里游下来咬她一口。
她浑身僵硬,难得没控制住神情——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是彻头彻尾的慌乱。
一方面是因为计划被打乱,熙宁这一节连不上,后头更不知会如何。
另一方面是……她以为宁珣不会知道这块玉佩的存在。
衔池下意识攥紧他的手,他嗓音低沉,不急不缓道:“想问玉佩怎么会在我这儿?”
“方才有人送来的。池清萱费了番心思,若不是我早知道你找了她,单查来人,怎么也查不到她身上。”
衔池一时无暇去想这些,转头看向宁珣,对上他全无笑意的目光时,一直起起伏伏的心才彻底沉下去。
“慌什么?”宁珣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淡淡问她:“怕我知道?”
他面上在笑,眼神却发冷,“想瞒过去的时候,怎么就不怕有朝一日,我会发现你瞒了我?”
跟沈澈求了世子妃的位子,对他却一无所求。
他是不是还该欣慰于她能这么体谅他?
他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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