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珣抬眼,“你说呢?”
看她立马垂下了眼睫,他叹了一声,捧起她的脸,“放心,孤心里有数。”
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的郑重其事让衔池有些不适应:“若是还有下回,让他进。别伤着自己。”
衔池赌气般去咬他的手,偏他也没躲,任她在他虎口留下牙印。
“我怎么知道殿下早就有了应对?”
她好不容易脑子被驴踢了才想帮他一把,结果白费力气。
“没有应对,你也要避开。”
“孤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先保全自己,再去想别人。”
“除了你,旁的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宁禛:谁给她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宁珣:(举手)
宁禛:她算什么东……
宁珣:算你皇嫂。当然,如果你还有命叫的话:)
◎她曾在相似的夜幕下,同身边人,隔了一场烟花对望过短短一霎。◎
衔池愣在当场, 一时只安静望着他双眼。
昨夜刚摊过牌,刚刚对峙的那个又是她名义上曾效忠的人,她直觉自己此时应该说点什么。
可又不知到底说什么才能同他方才那番话相称, 思索半天,只有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恰在这时,怀和终于领来了御医, 候在门外试探地问了一句:“殿下, 王御医到了。可要现在进去?”
宁珣松开手,宣了御医进来。
她脖子上的伤没什么大碍, 御医本意是放着不管也成, 但看太子的脸色,最后还是开了化瘀的药膏。
入夜, 衔池对着铜镜给自己涂完药,叫蝉衣打了热水来, 刚想将手指沾上的药膏洗干净,便听蝉衣喜滋滋唤了一声:“殿下!”
蝉衣行了一礼退出去,她便也跟着站起来, 刚要见礼便被他径直抱进了怀里:“没有外人, 以后都不用对孤行礼。”
她怕蹭到他衣裳上,只能举着那只沾着药膏的手,唤了一声“殿下”。
“上完药了?”宁珣低头检查了一遍,似乎有些遗憾。
衔池点点头,他按她坐下,极其自然地从一旁的铜盆里捞起被热水浸透的帕子。
水声响起,衔池眼皮跳了一下。
经过昨夜那一回, 她现在好像看不得他拧帕子。
尤其是那修长五指绞在帕子上, 沾得湿漉漉的, 连指缝间都盈满水渍。
衔池别开视线,干巴巴问他:“殿下不是说有政务要忙,怎么还有空过来?”
宁珣看她一眼,有些好笑:“再忙,孤还能不眠不休不成?何况昨夜本就一宿没睡,乏了。”
听他提起昨夜,她眼皮又是一跳。
宁珣将她的手牵来,用软帕仔细擦过去一遍,动作温柔,也不曾拖泥带水,似乎没有别的意思。
大概是真乏了。衔池不疑有他——直到灭了灯烛上榻。
失神那刻,她看着蝉衣剪的同心连理的窗花,一时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蝉衣诚心太足。
他似是不满她这种时候还盯着别处看得太久,哄了两句,抬手将她的脸掰回来,重重吻了下去。
她眼皮果然不是白跳的。
他上榻前仔仔细细洗了两遍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衔池浑身酸软地摊开在他怀里时,还感觉得出他的热度。
她一时不忍,多嘴问了一句:“殿下昨夜说的那药,还找得到方子么?”
宁珣低头吻了吻她潮乎乎的眼睛,语气里不觉透出一股餍足:“今日去问了。当年皇祖母便对这方子颇有微词,这些年这药方在宫中更是彻底绝迹。不过拟这方子的御医只是告老还乡,孤已经命人去寻了。”
“不过要多费些时日罢了。”
但衔池觉得他是会错了自己的意。
不然他为何又洗了一回手??
她这两日睡得格外沉。如她所料,因为宁珣叫了两回水,她这儿又只有蝉衣伺候,第二日她果然是被蝉衣压不住的笑声叫醒的。
好在蝉衣还顾及了两分她的面子,虽不知是心里想什么想得那般喜形于色,但好歹没开口直接问她。
不然她兴许真会考虑一下宁珣昨夜诱哄着她时提的,让她就此搬去他寝殿。
衔池过了几天清闲日子,这期间只有长乐来找了她两回,沈澈连只言片语都没送来。
她本以为那日二皇子走后,要不了多久沈澈便会给她传话——是他先解释也好,令她解释也罢,总不会就这么轻飘飘放过去。
后来她等得烦了,干脆旁敲侧击地去问宁珣。
——听宁珣话里的意思,还是小福子牵连出的事儿,二皇子身陷其中,沈澈自然焦头烂额,顾不上旁的。
宁珣本是好端端在看政务的,她自认已经问得足够隐晦,不管是沈澈还是二皇子,她都一句没提。但还是引得他搁下了笔,深深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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