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沉重,他伤着一条胳膊,只能用另一边肩膀去撞开门,响声沉闷。
衔池方才被宁珣半拥着,离开了门口,如今想去拦也晚了。
见她急着要跟进去,宁珣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衔池踮脚附在他耳边,慌乱道:“里面真的有东西……”
他的手顺势握住她腰身,她话还未说完,宁珣便转向她,在她眉心轻轻落了一吻,低声道:“孤知道。还疼不疼?”
宁禛还在里面。
衔池往后缩了一下,摇摇头,悬了半天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宁珣护着她走进去,正见宁禛将那些东西从食盒中翻出来,用左手举着,虽极力克制了,神色还是透出隐隐的兴奋,“皇兄的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些?”
“这可是死罪啊,皇兄应当不会糊涂至此吧?”
宁珣往前走了两步,瞟了一眼:“二弟说的是这些?孤今日不慎落在书房的罢了。”
他抬眼,对上宁禛惊疑目光,缓声道:“孤从皇祖母那儿出来,去了一趟乾正殿,为的就是此事。”
“小福子在父皇跟前伺候,心术却不正,孤近些日子才查到证据,兹事体大,孤不敢耽误,便禀给了父皇。今日一早走得急,没想到竟还落下一部分。”
衔池猛地抬眼看向他,突然记起昨夜他同她说的那句“你不给孤,孤就查不出?”
看来她这点“诚意”,好像确实……不太够看的。
宁禛握着那些零散信件的手骤然抓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宁珣轻笑了一声,语气散漫:“二弟今日不会就是冲着此事来的吧?又是要硬闯书房,又是要动孤的人。看来是早知道孤这里有证据了。”
他又往前一步,伸手从宁禛手中将东西接过,“不过孤有些好奇。二弟若是早知道,为何瞒而不报?”
宁禛没有松手,只死死盯着他。
他也望向宁禛,面上仍带着笑意。
没有人先松手,即便手背都已经青筋暴出。
宁珣不紧不慢地又问了一句:“还是说,小福子背后的人,就是二弟?”
宁禛缓缓松开了手,转而去握自己受伤的右臂。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笑来:“皇兄说笑了。”
宁珣看也没看,便将东西随手扔在书案上,转身走向衔池,“也是。孤本来想都没敢往二弟身上想,可从乾正殿出来时,却听说,小福子失足跌落莲池,溺死了。”
宁禛只觉衣裳已经被汗透了一层。
也分不清是不是因为胳膊疼。
“他死得赶巧,大年初一,平白给父皇寻晦气。孤便多问了两句,你猜,李德贤跟孤说了什么?”
宁珣站定在衔池身前,一面说着,一面低头去看她脖颈上的指印。肿倒是消下去了一些,印子却依旧乌紫。
他皱了皱眉,御医怎么还没来?
他不说话,宁禛倒是等不住了:“说了什么?”
宁珣回身看他,眼神愈发冰冷,“说小福子在御花园那儿,避开众人,偷偷见了二弟一面。”
“二弟今日又是私下见小福子,又是伤了孤的人,种种反常,若要解释得通,那便只有……”
宁禛急急打断道:“皇兄慎言!我从皇祖母那儿出来,自然会经过御花园,那狗奴才……”
他话说了一半,便意识到眼前这人必然不会想听自己解释,只会多说多错,索性闭上了嘴。
宁珣搂过衔池的肩,语气还算轻快:“孤也是想着,这是死罪,二弟应当不会糊涂至此。所以便没让李德贤去禀了父皇。”
宁禛看向他轻轻扣在她肩上的手。
他的人他的人,宁珣都提了三回了。
他便是个傻子,也该明白宁珣的意思了。
宁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衔池看,一时竟也想不通她到底是给宁珣灌了什么迷魂汤。
等他回去,非得好好问问沈澈。
宁禛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她和宁珣站在一起,他便朝他们的位置行了一礼:“今日是我唐突,多有冒犯。”
话说完,他黑着脸转身便走。
看着他走远,衔池才彻底松下这口气,转而又想起什么似地揪起心,问宁珣:“殿下伤了二殿下,圣人会不会责怪?”
他正仔细看她脖子上的印子,衔池索性伸手捂住——本也没多大点事儿,看他那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挨了一刀。
宁珣眼也没抬,无谓道:“又不是断了,接回去就行。”
“何况今日这事儿一出,他敢去跟皇帝说,是他擅闯东宫书房,被孤拧下胳膊来了么?”
衔池想了想也是,有宁珣那番话在前,二皇子怕是巴不得将此事掩过去。
但……架不住圣人偏心。
“殿下本就占理,何必动手,免得他们小题大做。”她话音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眨了眨眼:“殿下是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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