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扰了他们叙旧?
梅娘紧张听着外头的动静,做了个找人来的手势。
沈澈摇摇头,茶盏在手中略转了半圈。
她走的时候,一眼都没回头看。
茶盏中未饮的热茶腾起袅袅水雾,熏到了他手背——他手背方才被茶水烫着的那一片已经不疼了,此刻却胀着发热。
他闭了闭眼,将心底愈发汹涌的异样感压下。
罢了,左不过两三年的光景。诚如他告诉她的那样,熬一熬,很快就过去了。
宁珣向她伸出手,“过来。”
雨水沾湿了他的手,可衔池依旧伸手握上去,被他稳稳一拉,拽到伞下。
雨势小了些,却仍隔绝着四周的一切。四面雨声潇潇,伞下圈出的这一小块空地,就独立成一片天地。
两人慢慢往外走着,一时无话。
外头一直没有动静,梅娘小心推开一道门缝,想看看情形,没成想突然一道风挤进来,生生将门吹开——她反应很快,在门只吹开一点儿的时候便拉住,奈何手上不自觉使大了劲儿,门“哐”一声合拢。
这一声响得突兀。
衔池心跳猛地一滞,她不知道身后是什么情形,但见宁珣要转身往回看,想也没想,装作脚下一滑,重重向地上摔去——
宁珣果然顾不上身后的动静,只伸手来捞她。他一只手还撑着伞,只能用另只手将她往身前带,稳住她身形。
其实也就是将她抱住,箍在身前。
电光火石间,衔池想起自己怀里藏着宋弄影给她纳的舞鞋,还有信。
舞鞋不算小,她穿得厚实,看虽看不出,但他这样抱过来,怕是就不难发现。
一双新舞鞋她还能解释几句,那信呢,她要如何解释?
念头还没转完,她已经下意识一把推开了他,倒退两步。
伞面一斜,从伞上汇集落下的雨线坠入她后颈,顺着脊背淌下,冰凉一片。
常年跳舞的人,看着柔美,其实身上暗藏的力道不小。她推这一下,爆发力极强。
但宁珣毕竟也曾在军营待过四年,这种程度远不至于会疼,只是身上仍残留着那一霎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发酸,像较武场上同人比过武后精疲力尽停下来的那刻。
他分得清她是不是有意为之,因此也就知道,方才她推开的那下完全是惊慌之下的下意识。
就像上元夜那时,她拉他去挡箭的那一下——他知道她是无心之举,是下意识。
下意识把他推开。
好一个下意识。
作者有话说:
今日小剧场
1
衔池:让沈澈相信自己不会倒戈的方法:1说爱他。2说宁珣不好。1说不出口,还是骂宁珣吧。
衔池(声泪俱下):他不是人!
宁珣:?
衔池(一把抹掉眼泪):那我说1?
宁珣:我是禽兽:)
2
宁珣:我给了她一个时辰。
实际——
衔池走后五分钟:她回来了吗?
下属:禀殿下,宋姑娘还没到。
又五分钟:该回了吧?
下属:……
一个时辰后——
宁珣:备马。
青衡:殿下您是要直接冲进对家大本营?
宁珣(正经):孤亲自去接她,特意在沈澈面前表现对她有多么宠爱,岂不是更容易叫他们相信?
青衡:(被唬住)(觉得好有道理)(默默加强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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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紧贴着心窝戴,也怎么捂都捂不暖。◎
伞往她身后移了移, 不断坠入她后颈的雨线终于停下来。但背后的衣裳已经打湿,紧紧贴在她背上,触体生凉。
宁珣一言不发, 眼神晦暗,视线从她双手慢慢上移,停在她还泛红的眼尾。
衔池不自然地捏了捏手, 立马便要跪下去:“殿下恕罪。”
雨来得急, 地上积了水。在她裙角要浸入那滩水的前一刻,他猛地抓住她胳膊往上一提。衔池被扶起, 还未来得及谢恩, 便见他松了手。
手是松开了,但他周身气势不减, 甚至不必有什么动作,都叫人有种被骤然收裹, 再绞杀其中的错觉。
衔池缓慢地眨了眨眼,想起去年秋,也是在夺月坊, 她去送酒, 在雅间里不慎撞上他的那时候。可那时候他戴着面具,同她也并不相熟,在她面前展现的性子就更冷一些。
所以,他这是……生气了?
衔池小心看了一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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