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想过要活着,现在还留着一条命只是放心不下世子,倘若能替世子报此大仇,那么我死也无憾。”
无念摇了摇头:“你们打不过解百刀,如果我不去你们也是白白送死。”
“可是世子你呢?”
“我自有办法。”
秦非一脸不信任。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无念解释道:“我练了禅院里的无相功。”
秦非诧异的看他,微微有些惊喜。
早先听闻南山禅院的无相功,无形无相,精微渊深,是除了洗髓经之外最上乘的心法,以此为根基可以自如施展佛门绝技。
无念修习此功他们的胜算又大了几分,转念想起他所习尚短,可能要面对埋伏在暗处的刀剑,不禁又忧心忡忡。
他还要再劝,无念先他一步开口:“莫要再说了,即便是有诈我也要去,错过这一次很难再会有这么好的时机,我等不下去了。”
话落,淡漠的神情逐渐凝上寒霜,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我会亲手杀了吴尚涛。”
声音冷如冰雪,透骨叁分。
他不死。
他亦无法解脱。
每天闭上眼,眼底便是一层血色,至亲之人的惨叫,刀划开皮肤鲜血喷溅的声响,没日没夜回荡在耳旁,时刻不在折磨着他。
有时梦里他能感受到一点曾经的温暖。
醒来之后,便是无边的孤寂。
整日念经对佛,心里也只有血海仇恨。
方丈说的对,他已有魔心,不及时收手入魔也只是早晚的事。
他从不将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他就没有打算再活下去。
无念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药堂的,等他回神时便是熟悉的繁忙场景。
捣药声隐约夹杂着药汤沸腾的鼓动声响。
空气里飘荡着草药味。
寂寥内心有了一丝鲜活气。
他跨进院门,身形突然一顿。
问初就站在药房门口,余晖照在他身上揉着淡光,侧脸轮廓柔和,那一双睿智的双眸平静的望过来。
无念一时有些恍惚。
那年问初将他从冰冷,绝望的深渊里拉上来,也是这么看着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感觉温暖。
浸透骨髓的寒意慢慢散去,无念唇边勾出一抹笑。
“师父。”
问初淡笑着道:“今日下山辛苦了。”
无念眸光微闪,愧疚自心头散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话。
师父关心教导他,他不仅不能报答师恩,还要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你回来的正好,药房里还有几炉药需要有人看着火候,别熬过头了。”
“好。”无念应了一声,和问初一同进药房。
他熟练的拿起药台上的蒲扇给炉子扇风,掀开瓦罐的盖子看了看药汤,是否已到该灭火的火候。
问初就在他旁边坐下,拿着药杵捣药。
手里控制着力道,药杵碾碎草药落在石臼,笃笃的声响一下又一下。
捣药声里又传来他平和的声音。
“为师回禅院之前收到若净传来的信,说他们已到怀庆府正在救助灾民,所带的药草不够要去附近的山里采摘,而真正严重的问题里,灾民满山,遍地饥荒,银钱换的米快不够分,便想让为师打听一下朝廷的赈灾粮何时会到。”
无念微顿,转眼看他。
问初搭着眼皮继续道:“为师便托少庄主代为打听,传来的消息说车队即将到达南岳城,米粮之后还跟着陛下派来的治水名臣潘季。”
“潘大人是都水监总督,擅长治理河渠水患,经验丰富,为人廉洁,勤恳,有他在黄河水患的问题定然会有所改善,也不会有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这应该是令人高兴的事情,不知为何无念隐生出不妙感。
师父见他后不谈他的修行,也不问他下山去了何处,反而提及怀庆府水患,还是以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猜不透的感觉让他很不安。
他细瞧着问初,后者低垂着眼,脸上无半分波动。
琢磨原因为何时,问初忽然间抬头洞悉的目光望进他的眼底。
心一下子被悬起。
问初意有所指的说:“为师还听说宰相也和潘大人一道而来,路上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刀剑无眼潘大人恐也会凶多吉少,黄河无人治理水患,两岸百姓该如何?”
无念怔住,心里的忐忑感隐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骇人的冷寒。
他动手去杀吴尚涛,除却前行的赈灾粮,后方的车队在乱箭穿射之外不会留下活口,也就意味着一旦动手潘季绝对会死,他死后黄河无人治理,水灾泛滥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虽然朝廷还会再派人治理河道,但是等人找好也为时已晚。
理清前后关系,晕眩感突如其来,只觉得头脚轻飘飘的,一种巨大的茫然和荒谬向他袭来,浑身又冷又寒,偏偏喉间气血翻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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