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药堂。
院内宽阔,绿树成荫,青砖空地上到处都是一些木架、瓦罐、器皿、草药,堆积繁杂但不凌乱,每件物品都规整的放置有序。
正对面敞开的主屋里能看到许多药架,每一层都有各种草药,整间屋子都被药材所填满。
东厢房亦是药架林立,屋内有两排火炉,上架药罐隐约能耳闻咕嘟咕嘟的水沸声,烟气氤氲缭绕,西厢房里是一些医书和药器,剩下几间是起居禅房。
有几个僧人在院内来回忙碌,交流谈话声混杂着药材捣碎碾磨声,显得异常热闹。
花千遇进到药堂就看到眼前热火朝天的繁忙场景。
僧人忙着给药炉煽火,火旺之后又赶忙去碾碎晒干的草药,根据药方所写的剂量,称量抓药最后打包。
院子里还有两个小沙弥正在晾晒草药,每一个人手里都有活,花千遇倒成了彻底的闲人,干站着看僧人们忙碌。
僧人都有手里头的活要忙,一时也没人有空过问她所来何事。
她正在想要不要找人问一下无念在何处,就见若净从西厢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医书,他对身后的小沙弥说:“不得行,这一筐药材要放到堂屋里,等下首座要用别找不着嘞。”
沙弥道:“是的师兄,晓得了。”
两个人一开口都是浓重的乡音。
花千遇忍不住想笑。
方才她也站了片刻,听到这些和尚说的都是乡音,皆都随性而为,不拘小节。
远离尘世的生活确实清悠自在。
这时若净注意到花千遇,走上前来问道:“施主怎地来了?”
花千遇如实相告:“我是来找无念大师的。”
若净可惜的看她一眼,道:“施主来晚一步,无念师兄有事外出不在药堂。”
“小师父可知无念何时回来?”
“师兄没有说具体何时回来,不过往常都是黄昏前归来,施主还要再等一等。”
告知无念的下落,且见花千遇没有要走的迹象,若净有眼色劲说道:“施主这边来坐。”
随后带她到堂屋,踏进门就闻到药材弥漫的气味,诸多药架中间是一张香案,香炉里插着叁根檀香。
案前是一套桌凳,请她落坐。
花千遇俯身坐下,若净道:“施主稍作片刻,小僧去泡一壶茶。”
“劳烦了。”
不多时若净去而复返,为她倒上热茶。
花千遇打量着满屋堆放的药草,不经意间的问:“我看这药堂里有很多药材,每天治病的人很多吗?”
若净笑道:“附近十里八乡的人村民,身有不适都来此求医问药,这也正是禅院建设药堂的初衷,救死扶伤不止是身为医者的本分,我等佛门弟子更应该去救渡苦厄。”
说起自身职责,若净的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道:“以前药堂里是问初师父独挑大梁,其余弟子不仅半路出家,医术也是些野路子,治疗跌打损伤还行再严重的就医治不了。”
“不过自从五年前师兄到来,问初师父才压力稍缓,有空抽出时间交小僧们医术。”
花千遇抓到一个重点:“五年前?无念不是六年前出家的吗?”
若净仰额,想了想道:“说是六年也不错。”
“师兄在六年前拜问初师父为师,只是当时还未剃度出家,他真正出家的时间是在五年前。”
花千遇眼里浮现深思,又道:“那这空出的一年,小师父可知无念身在何处吗?”
若净见她问这么详细,眼里有几分疑虑。
花千遇眸光微闪,笑了笑随意言道:“我也是鲜少听闻拜师之后不立刻出家,怎么还延期一年。”
她话语中的好奇稍稍打消若净心中怀疑,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不足为道。
“这一点小僧倒是不清楚,平常师兄也很少谈及俗家事,关于他之前的过往好像只有问初师父知道。”
“当年他就是被若初师父带进山门。”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师兄俗家定是非富即贵。”若净转眸思索,揣测道:“他延期出家可能是要处理家事吧,毕竟世家宗族关系复杂,出家也是一件需要探讨商量的大事。”
花千遇认同他的猜测,无念身上的那股雍容华贵的气度,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有。
不过,有一点她不赞同,无念延迟出家不可能是处理家事,若只是商讨是否出家用时也太长,这其中定有隐情,若是摸清这一点就能知道无念的底细以及他不愿道出的过往。
她又转言问道:“小师父说药堂僧人的医术是由问初师父所授,无念也是吗?”
若净摇头,脱口而出道:“不是啊!师兄在来禅院前医术就很高明,听说他母亲就是有名的大夫,那一手医术是他自幼耳濡目染所学。”
花千遇眼前一亮,直觉找到了苗头,急切的说:“小师父对无念的母亲可有了解?”
仿佛心有所感,若净看向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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