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他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花千遇唇边弯出笑来,合十施礼道:“这位大师好。”
她走近自然也听到法显和西域僧人的对话,是一些故友叙旧的言辞,余光瞥上一眼也就没有兴趣了,转目望着面前的僧人。
“敢问大师法号为何?”
僧人平淡的答道:“无念。”
俗家人询问法号只是寻常,也未在意。
花千遇喃声念着,盯着他的眼睛又问:“无念作何意?”
僧人同样淡漠的回道:“无尘无念,万虑全消。”
那一双眼里还真是没有一点烟火气。
“心有尘念,才名无念吧。”
花千遇望去的目光有种似笑非笑的意味。
寓意很好理解,倘若他真的能做到心境湛寂,分明清晰,也就不会叫做无念。
无念微微一怔,终于肯认真的看她,不再是那种虚无的目光,只过眼不过心。
显然这句话让他有所触动。
他看了花千遇半响,神情间没有露出什么不悦,只是稽首道:“施主目光独到。”
竟没有反驳,此番话便也等同于默认。
花千遇面上笑意更深,眼缝里流过的波光意味深长。
她没有再继续直言问无念心有何事尚未斩断尘念,反而说了一句无关的话:“无念大师是药堂的人?”
方才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药材的气息,就由此猜测。
无念点头道:“贫僧是药堂的首座,若净方才回禀说施主几人是来禅院探望诃罗竭法师,便顺道送法师过来。”
花千遇顺势应道:“确实是如此,我们和法显法师是旧友,法师要来见故友就跟着一同前来,时常听闻南山禅院的禅机精妙透彻,若是悟得只言片语,也是一场佛缘造化。”
她说的诚恳,无念却是一字也不信。
他看的出这两人都是江湖中人,本身就麻烦杀戮不断,绝不会是因为悟禅机才来禅院,恐怕是有其他目的。
南山禅院身为武学泰斗,享万人盛誉的同时曾也招来不少风雨,因一卷易筋经死伤了太多的人,她们不是抱着目的来的第一批人,后续怕还是会有更多。
无念心里有了思量,知她们不是普通的香客,定了主意尽早让其离开。
“施主们若是对禅机解悟感兴趣可以去往无悟殿,无悟殿内镌刻了上百卷经文,佛法浩瀚灵明,施主可以去感悟一番,看完后也好早日归去。”
花千遇疑惑道:“无悟?都悟不到还去看什么?”
无念宣了一句佛号,应答道:“法由意会,佛由心生,唯有亲身怔悟才能了悟,故名无悟。”
花千遇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头:“多谢无念大师指点。”
“施主无需客气。”
他指间捻动着佛珠,态度始终不愠不慢,虽不会让人觉得疏离,却也难以心生亲近。
给人的感觉就有一种不真实感,并非说他虚伪,而是心念太重让人看不透,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会做和尚。
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哪一样他都做不到。
不过花千遇对他却是越发感兴趣,未知的神秘感总是会吸引人想要靠近了解。
她更近一步要求:“若是遇到看不懂的偈语可以来问无念大师吗?”
无念神情平和的说:“自然可以。”
花千遇笑容满面道:“那就多谢大师了。”
无念摇了摇头,不欲和她多言,便道:“贫僧还有事务在身就不多留了,先行告辞。”
他和法显也招呼道别一声转身离开。
两人谈话之际,姜宁一直沉默的旁观,她看出花千遇在试探无念。
见他走远,姜宁这才凑过来低语道:“这和尚不简单啊,这才刚来禅院就察觉出不对劲要赶咱们走。”
他虽好心指点她们去无悟殿,可是话语间还是明摆着要赶人离开。
花千遇望着无念远去的背影,挑唇笑了一声道:“简单就无趣了,能坐上首座的位置也不会是什么单纯的人。”
一转头就看到法显望过来的目光沉沉地。
她没说话,脸上的笑逐渐淡去。
诃罗竭这时道:“能再见到法师实在让人高兴,本意想促膝长谈一番,只是方才和无念大师交流一番有所感悟要回去整理思绪,就不多打扰了。”
法显收回目光,望向他合十道:“好,法师慢走。”
诃罗竭走后,他又抬眼望过来,眉峰微微皱着,神情隐晦不明。
花千遇和无念的谈话他都听到了,自然也能听出她对无念多少有些感兴趣。
只是不知这兴味是无念本身,还是他身后的南山禅院。
花千遇看着他问:“法师,对无念大师可有了解。”
法显眼底闪过什么情绪,顿了顿还是回道:“他是青灯上师的弟子,十八岁时出家颇有慧根,到南山禅院里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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