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遇这时也意识到,方才所问完全就是一句废话,她利用法显去杀人,他怎会不动愠色。
她没想过要道歉,反而还颇为气人的反问道:“你们出家的和尚不是该宽容慈悲的吗?你怎么天天都在生气。”
法显:“……”
他何时天天生气,若不是她毫无顾忌的杀人,他又怎会动嗔怒。
花千遇看他无话可说,又道:“你不是答应过要帮我取得神灵珠的吗?”
既然答应帮她,那又做这幅样子干甚?
到此法显也算明白她为何追着夏离不放,原是因神灵珠在他手上。
法显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若施主只为得神灵珠,又何故去害人性命。”
花千遇奇怪的看他,说的理所当然:“不杀了他,我怎么拿神灵珠。”
神灵珠在夏离手里,他肯定不会交给她,确实只有杀了他这一个方法。
紧接着,花千遇带有喜色的声音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多亏你出手相助,我才能这么快杀他,虽然我能搞定他,却也免不了要耗费一番精力,如此一来反倒是节省了我不少时间。”
花千遇笑了一下,沾沾自喜的说:“这么明显的破绽,他一定都看出来了,想来心里觉得有诈却为了急于杀我而自愿冒险,他出手的时候一定防备着我突然出杀招,却怎么都不会想到,给他致命一击的不是我……”
没错,杀死夏离的责任大半都来自于法显,在法显接下他那一剑时,他就已经死了。
任何杀人者都知,在武器被他人限制的那一刻,还生还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听她仿佛是炫耀一般自得的话语,以及她唇角边绽放的笑容,都让法显微微拧眉,心间亦被寒意所覆。
他也说不出此刻心中的冷寒,是无奈还是失望,亦或者两者都有。
法显再次道出口的声音有一丝冷意:“施主的算计高明,贫僧望尘莫及。”
花千遇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含有指责的言辞,嘴角勾出一个笑弧,含笑道:“即便你对我的行为看不过眼,我还是要做,斩草除根杀了他才能以防后患,况且换一个角度思考,我也算是为民除害。”
“这家伙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债,往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于他手,我这么做也是防患于未然,免于有更多无辜的人因他受难。”
花千遇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伦不类的佛语:“杀了他,是消除他的罪孽。”
法显看她的目光沉了沉,很想说,在谴责别人之前为何不看看自己,到底他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花千遇看到他这幅垂怜众生的圣父模样就烦,便道:“你还看着我作甚,再不回去救墨家的人,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经她提醒,法显这才想起来慈悲散之毒,他暗自算了算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刻钟,救人要紧。
法显垂下眼,转身就往山上走去,不想再去管花千遇。
花千遇看他月色的清冷背影走在林间小路上,渐行渐远,晕成一团白茫雾色。
满眼幽绿色的芳草树木也逐渐变的模糊起来,像是隔了一层稀薄的白雾,目光所及处皆是虚幻朦胧。
花千遇微蹙眉,长年习武让她的目力增长惊人,以目前这个距离看过去,视野不可能会这么模糊。
转而突然意识到她的视觉正在变弱,慈悲散的毒此刻已经深入肺腑,她正在缓慢的失去五感。
方才光顾着高兴,差点忘记了身体里还有个要人老命的毒没有解。
操!得尽快解毒了。
花千遇低声骂了一句,连忙跟了上去。
法显走的并不快,见她没有跟上来,有意无意的放缓脚步等她追来。
花千遇追上法显之后,并没有和他一道行走,反而往东南方向而去,法显疑惑的开口道:“施主去何处?”
“解毒。”
花千遇扔下这两个字就往草木密集之地走去,法显想到她应该知道解毒之法,也跟了过去。
往深处走了片刻,明显感觉空气潮湿一些,有水汽在蔓延,她追夏离的时候就曾听到这附近有水流的声音。
又走了一段距离,眼前豁然开朗,正前方是一个山涧,石缝间有一道水流从高处落下,汇聚成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流,水流清透,清可见底。
花千遇左右看了看,折了一片宽大的树叶,就去了溪水旁边,她将树叶挽成漏斗状,浸入山泉水中,取一些水来,复而又将神灵珠拿出来,放进呈好的水里。
神灵珠一下子被泉水所浸透,在水里晃荡出绚丽的绿檀色,璀璨似晶,光芒耀眼,水色翻动着动人的波光。
花千遇等着光芒减淡,她的嘴唇贴近树叶边缘,缓缓将泉水饮尽。
她再次去看向远处,遮挡视线的白雾在缓慢的消失,听觉也在逐渐恢复敏锐。
神灵珠浸泡过的水,可解世间所有毒性,确实不凡。
法显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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