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点点头,没有异议。
两人从后殿来到前殿,路上遇见的僧人,都会给法显施礼,法显亦是非常温和的回礼,他唇边若有似无的淡笑,就没有消下去过。
这和尚在西域倒是混的如鱼得水。
花千遇眼中浮现一丝惯有的轻嘲,法显扫了她一眼,没错过她眼中闪过的情绪。
他唇边的笑容渐渐变淡,直到完全消失。
现下他知晓花千遇是什么人,而她也不屑于掩饰了,她表面上的客套不过是一层虚伪的假意。
其实她对他们并没有多少好感,甚至有一些厌烦,若不是被人追杀,她恐怕是不会再和他们扯上关系的。
两人默然无声的走到前殿。
花千遇眼馋的看着肃穆威严的前佛殿,略带期望的说:“先等一下,我要进去看看。”
说完也不管法显,自顾自的拾阶而上,走上了佛殿,殿内装饰华丽,雕塑精美,殿中四角燃烧香烛,案前有鲜果供奉,空气里有股浓烈厚重的香火味。
佛殿中央是一尊巨大的释迦摩尼金身佛像,法相庄严,眉目慈悲,正微微低垂着眉眼,似在云端俯瞰着台下的芸芸众生。
花千遇抬眼直视着这尊佛像,因为她不信佛,心底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在千万人心中奉若神明的佛祖,在她眼里,不过犹如路边的砖石,无用又绊脚。
虽然心中万般不屑,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她所有的嘲讽都潜藏在眼眸的深处,在那一泓秋水潋滟里。
这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在她身旁响起,是法显跟过来了。
花千遇转头看他,他平静的望过来,眼睛清澈致远,眼眸中含有几分对于大千世界的怜悯,却又不高高在上。
花千遇嘴唇勾起一抹趣味性的淡笑。
相比较不动如山的金身佛像,还是眼前的和尚更有意思。
法显出声问:“施主,要上一柱香吗?”
花千遇的目光游离到香炉上,插在香灰中的数根佛香燃出节节灰白的香灰,雾气缭绕。
她眼底压着的嘲讽神情,几乎快遮掩不在,她漠然的说:“我只求已,不求佛。”
未到绝境,不信神佛,若到绝境,神佛无用,心中所求不过是一场空,凡事还是要依靠自己。
听她这么说,法显突然间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经文,是心是佛,是心作佛。
叁界唯心造,万法由心生,即心即佛,佛不外求,求心即是求佛,一切众生之心,常自在行,为心所使,为心所缚。
世上许多人并不知晓他们拜的佛其实是在拜自己的心,所谓心诚则灵,也是在说坚定自己的信念,所求心愿必会达成。
他也明白,花千遇如此之说,并不是她知晓这个道理,她只是不在乎,不信佛,她只信任自己。
信己便无法离念,离一切幻相,这何尝不是一种执迷。
法显垂了眼,没再说什么。
花千遇瞧着香客,在佛前上香跪拜,双手合十在胸前,紧闭双目真诚的祷告,她的眼里有一丝兴致生起。
她朝法显伸出手,突然说道:“给我佛香。”
法显怔了一下,疑惑的看她,说:“施主不是说不求佛?”
“我不求佛,和我上香有何关系?”花千遇理直气壮的说。
她将手又往前伸了一下,催促道:“赶快把佛香给我,我还从未上过香呢,让我体验一下。”
听出她语气中的跃跃欲试,法显一时无言。
他回身去发送佛香的僧人那里,与他求了叁柱香,随后将香递给花千遇。
花千遇将香点燃,有火苗燃起,她正要用嘴吹灭,法显却是下意识的伸手挡在她的唇前,那一口气息吹在法显的掌心中。
花千遇愣了一下,垂眸看一眼面前的手掌,质问的目光望向法显,后者这才意识到此举不妥,便立刻放下手。
他握了握手掌,目光看向点燃的佛香,解释的说:“夫烧香,不得以口啮香,灵禁至重。”
知道花千遇可能听不懂,他又用通俗易懂的言辞说道:“上香时不得用嘴吹香,口中的浊气会对神明不敬,此为大忌。”
花千遇嫌弃的说:“上个香也这么麻烦。”
她来到香炉前,正准备往里插香。
法显又叮嘱的说:“施主最好用左手上香,叁炷香依次插在香炉里,间隔不要超过一寸宽,以表示“一寸”诚心。”
花千遇彻底无语了,她侧头瞪了法显一眼,道:“你烦不烦啊!这香干脆你来上好了。”
法显被她怼的无言,他嘴唇微抿,不再言语。
没了他在身旁打扰,花千遇终于清净了,她把佛香插进香炉里,双手合十许了一个心愿,并没有跪拜磕头。
这也是一种不敬的行为,不过她本就不报有任何期望,自然不管是否尊敬,她觉得好玩就行。
佛殿里香火旺盛,香火味太浓重了,待的时间长了,熏的她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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