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们亲密,有时候他们讲话,有时候她玩手机他玩消消乐,很安静,也很幸福。有时,燕羽还是会失眠,低落,独自坐在江边跟徐医生电话聊很久的天。
有一天,冰箱里的食物吃完了,他们去超市采买。回家路上?,乌云遮蔽,飞沙走石。出租车行到?废弃的船厂门口,不?能进了。
两人拎着购物袋下车,狂风卷着砂石,废船厂里茂盛的野树在风中扭成流动的图形,废建筑上?石块簌簌下坠。没走几步,雨点噼里啪啦往下砸,大颗大颗,豆子一样砸得身?上?发疼。
一颗雨摔在黎里脑门上?,她“嗷”一声。燕羽听她声音可爱,忍不?住笑起来。她也笑,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在狂风里往前跑。
明明才中午,天却黑得像夜晚。
雨瞬间就大了,两人跑去钢架棚下,喘气停下。船海停在陆地上?,无数根不?锈钢钢柱支撑着天顶。高高的天棚上?,这边破洞,那边漏雨。
两人停在一处天顶尚残留的地方,可屋顶太高,风吹雨飞,所谓遮挡也是聊胜于无。
暴雨倾泻而下,天棚如一张巨大的破伞,漏出无数的瀑布。雨水瓢泼般倾倒在地上?的每艘船里,打着铁皮甲板噼里啪啦响。
暴风张狂如海浪,掀着白色的雨幕如纱帘般席卷翻飞,在两人周围卷成无数变换的形状。
燕羽和?黎里在漏雨的船海里,看着彼此,咧出大大的笑容。狂风刮着他们的头发和?薄衫。洁白的雨幕一阵接一阵飞旋起舞,水舌般撩扑到?他们身?上?,飞溅到?他和?她的头发上?、脸上?。
昏暗天光下,燕羽漂亮的眼睫、鼻翼与嘴唇仍是异常清晰,却又像要融进水幕里。他在笑,笑出白牙,笑出梨涡,笑得像永恒般灿烂。
黎里也在大笑,长发和?雨水一道在狂风中飞旋,衬得她湿润的笑脸美好生动得像拓进了他的心里。
他们在清凉的暴雨中畅快望着彼此,雨淋得酣畅淋漓。
黎里忽然一下尖叫跳起,缩躲进燕羽怀里:“有东西!!”
慌忙低头一看,鱼在地上?游!
不?对,是小?鱼在阿拉伯婆婆纳的湖泊里游!
地上?积了大量的雨水,这些停在陆地上?多?年的船只?们终于入了水,如同启了航!
只?对视一眼,扑面的风雨,清亮的眼神,激烈的呼吸就点燃了一切。
狂风中,他们笑容更大了,拉上?彼此的手,踩踏着水流从船海里跑出去,惊起一群群误入船厂的鱼。
暴雨打在身?上?,冰凉而刺激,所有感?官在湿透的衣衫下无限放大。他们冲进小?屋,扔下购物袋,亲吻拥抱在一起,释放着恨不?得将对方捏碎的冲动。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黎里似乎比以前更痴迷于与他的肌肤之亲;比以往还要更喜欢和?他做,很喜欢。
好像在这时候,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力?量,他才是离她最近的,最真实?的,最热乎的。
他也一样,与以往的温柔不?同,常常露出急猛窒息的一面,好像所有的说不?出口的爱与伤都融在了亲吻与动作里。
屋外雨水倾泻不?停,黎里尽兴后沉沉睡去。风声、雨声,一场安眠。
她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醒来时,房间昏暗,暴雨早停了,摧枯拉朽的风雨后,世界安安静静的。风扇在转动,挂钟在滴答。窗帘上?映着一丝残留的橘红夕阳光,残破落幕的模样。
夏天寂静的傍晚,轻易就透出一丝消沉。
但燕羽半躺在她身?边,正?无声玩着消消乐,手机屏幕的光像一小?片萤火。
她望着他安静的侧脸,一瞬前莫名空落的心忽然就被温柔填满。没两秒,他就察觉到?,回头看她,淡静的眼眸里浮起微笑。
他放下手机,躺下来,搂住她,温声:“醒了?”
“嗯。”她轻哼一声。
他蹭蹭她柔软的脸颊:“你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
好想?好想?你。想?到?看着你的睡颜,竟莫名会流泪。
黎里……
黎里……
她哼笑一声:“我睡觉的时候,也一直在想?你。”
“真的?”
“真的。我做梦了。”
她钻进他怀里,为?他描述那个梦境,说他们在爬山,俯瞰了江州城无限的好风景。
在小?屋里闲适自在地又住了近一个月,月末,要出发回帝洲了。
临行前不?久,两人收拾东西各自回了家。黎里陪妈妈住几天,燕羽也和?父母相处得和?谐。
出发前一天,黎里去帮何莲青送货,骑摩托经过燕羽家墙角,听到?院子里秋千摇动,伴随着嗑瓜子的惬意声响。
她停了摩托,拿脚扒拉着悄悄划过去瞄一眼。院中樱树繁盛,燕回南推着秋千上?的燕圣雨;于佩敏在台阶上?嗑瓜子,燕羽坐在她身?旁。
燕回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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